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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掙扎著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別說了!你別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叔叔酒駕開車撞到了人……叔叔的死我們都很難過,而且爸爸把你留在家裡照顧,我們都當你是家人!」
簡逸川緊緊地抓著鄒爽的手腕,冷冷地看著他,像是要把他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刻進腦海,用來填補這些年反覆折磨著他的痛苦深淵。
他從來分不清自己對鄒爽的感覺,是對仇人兒子的恨,還是對愛慕之人的渴望,跟這個孩子糾纏不休到底帶給他歡愉更多,還是痛苦更多,但簡逸川明白,鄒爽的名字是他生命中最特別的存在,是光明之所以光明,黑暗之所以黑暗的原因……
「二爽……」簡逸川握著鄒爽的手腕漸漸卸了力氣,表情也不像剛才那樣狠戾,他微微低下頭,眼神裡的情緒像在示弱,「你說的話,自己都不信吧。」
鄒爽一愣,想要反駁,但似乎所有語言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不是,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鄒爽只能避開簡逸川的目光,喃喃自語。
「真實,往往都是殘酷的。」簡逸川微微勾起唇角,抬起手輕撫鄒爽的側臉,看著他的眼神近乎痴迷,「所以啊,二爽,作為那樣一個人的兒子,你究竟要怎麼補償我呢……」
鄒爽說不出話,沉默了好久,眼眶漸漸紅了。他低下頭,瘦削的肩膀輕輕地顫抖著,良久才發出一聲低低的抽泣。
「簡逸川,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鄒爽再度抬起頭時,已經是滿臉淚水,他知道,在簡逸川面前,再把自己偽裝地多懵懂天真都沒有用,簡逸川就像是一個幕後推手,把他從安穩牢固的舒適區推出去,讓他去面對極端的愛和極端的恨,跟他一起感受煎熬、折磨和痛苦。
他們一起長大,幾乎形影不離,那顆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的種子,名曰喜歡,誰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種下的。
五年前簡逸川拒絕了鄒爽「永遠在一起」的約定,選擇從鄒家離開的那一刻,鄒爽就明白了。
他太喜歡簡逸川,喜歡到面對這個人,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和權利。
「乖……」簡逸川溫柔地笑著,抬手順了順鄒爽凌亂的髮絲,「二爽,我愛你。」
鄒爽的眼神抬起頭,主動伸手摟住簡逸川的肩膀,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
鄒爽回到房間的時候,穿在身上的睡衣濕了一半。
房間裡面三張床,小南睡在靠窗那邊,已經夢周公去了,而方原躺在靠牆的床上,聽著鄒爽吸著鼻子,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初冬時節夜裡的氣溫很低,穿著濕衣服肯定會冷,鄒爽動作很慢,微微發抖的呼吸在夜晚格外清晰。
「阿原哥哥……」他試探著叫了一聲方原的名字,帶著濃重的鼻音。
方原一聽就知道他哭過。
他不知道鄒爽叫他的用意,究竟是想把自己叫醒幫幫他,還是試探自己睡沒睡,所以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直到鄒爽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方原才確定他是後者。
鄒爽偷偷摸摸地換了衣服,爬上自己的床躺下,翻來覆去地,似乎很焦慮。
方原一直擔心他,聽到他翻身的動靜就很揪心,但好在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鄒爽好像平靜下來不再動了,呼吸聲漸漸平緩。
方原鬆了一口氣,這才安心睡了。
……
畢竟是到另一個城市住的第一個晚上,方原睡得不怎麼安穩,外面好像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方原一邊做夢,一邊覺得自己滿耳都是水聲,第二天醒來得格外早。
他醒來的時候小南和鄒爽兩個孩子還沒醒,方原想到鄒爽昨晚遇到的事,沒叫他們起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