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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武侯,把他身上的火浣布斗篷搶下來。
火浣布經火不壞,是救火的利器。張小敬這麼幹,說明他已認定前方將會有絕大的危險。姚汝能遲疑片刻,也叫住一個武侯,用靖安司的腰牌半強迫地徵用了另外一件斗篷,披在身上。
他們一路跑到路口,遙遙看到旅賁軍計程車兵正在把數道荊棘籬笆拖過來,橫在路中間。許多百姓和達官貴人都被堵在一邊,人聲鼎沸。
封鎖道路‐‐尤其是封鎖這麼重要的道路‐‐是靖安司最不希望採取的行動。李泌既然下達了這個命令,說明事態已經到了幾乎無可挽回的地步。
姚汝能讓旅賁軍計程車兵讓開一條路,讓兩人進去。他們很快看到,街口四邊,已經嚴嚴實實地被拒馬和荊棘籬笆攔住了,南、東、西三面是崔器的旅賁軍,北面則站滿了手持大盾計程車兵。這些不是靖安司的直屬,而是隸屬於右驍衛的豹騎精銳。
光德坊北是延壽坊,延壽坊斜向東北,與皇城、宮城只有一街之隔。狼衛已衝到了這麼近的距離,南衙十六衛就是再遲鈍,也該有反應了,豹騎是最先集結而來的。
不過軍方這一介入,恐怕靖安司的日子會不好過了。
此時的光德懷遠路口,空蕩蕩的,只有兩個糊到一半的燈架矗立在街側,一輛雙轅馬車停在街心。苫布已經被扯掉,露出裡面的五個深色大桶。麻格兒站在木桶之間,手裡高舉著一隻燃燒的火炬。在馬車不遠處,三具屍體俯臥在地上,每一具背心都插著數十支羽箭。
很顯然,麻格兒駕馭馬車衝到了街口,正好被嚴陣以待的靖安司攔住。一番交戰之後,其他狼衛全數陣亡,但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讓麻格兒點起火炬,送到木桶口。
這一手,震懾住了所有人,沒人敢讓這五桶猛火雷在如此敏感的地段爆炸。麻格兒一臉猙獰,把火炬擱在距離桶口只有數寸的位置,徐徐讓轅馬朝前走去。附近的弓箭手一籌莫展,誰能保證能一箭將此獠斃命?誰又能保證他死後,這火炬不會正好掉落在桶口?
姚汝能朝前望去,看到在光德坊的西南角,李泌等人正站在一處高亭,死死盯著街口。大火燒到家門口,他也沒辦法在殿內安坐。
麻格兒是最後一個狼衛,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是毫無懼色。這麼多唐人為之陪葬,這是多難得的際遇!他哈哈大笑,用一隻手握緊火炬,另外一隻手輕輕抖著韁繩。轅馬不知氣氛緊張,只低著頭朝前走去。他們的方向依然是朝著北方,朝著最繁盛最熱鬧的街區。
姚汝能道:&ldo;不行!我得去告訴李司丞,猛火雷點燃了,可未必會炸!&rdo;張小敬卻攔住了他:&ldo;可也未必不炸。這裡是長安,沒有十成把握,李司丞也不敢冒險。&rdo;
姚汝能急道:&ldo;這怎麼辦?就這麼幹瞪眼看著他往北去?&rdo;張小敬沒有回答,他眯起獨眼,把火浣布斗篷裹得緊了些。
街口的局勢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簡直不用猛火雷就能隨時爆炸。麻格兒的馬車旁若無人地緩緩移動著,最終抵達了北邊的封鎖線邊緣。轅馬撞開荊棘牆,兩個前蹄踢到了一排盾牌的正面。
周圍計程車兵明明一擊就可以把這個突厥狼衛幹掉,可誰也不能動他分毫。那五個褐色的大桶,就是五個沉默的索命無常。在這種奇妙的對峙中,豹騎精銳不斷後退、分散,生生被馬車擠開一條路。帶頭的將領陰沉著臉,不敢輕舉妄動。
李泌站在坊角的高臺上,閉上了雙眼。一過死線,整個事件的性質就全變了,必須得有個決斷。他沉聲道:&ldo;備火箭!&rdo;
立刻有二十名精銳弓手登上高臺,旁邊二十名輔兵將事先準備好的圓棉箭頭蘸上松脂油,點燃,遞給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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