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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少輝齜牙咧嘴地說。

“政委那兒你不用去了。”邵成反駁。

“為什麼？”

邵成不說話，繼續包紮。

等傷口徹底處理好了，邵成細細地洗了一遍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牛皮紙的大信封來，“他不在，你的東西在我這兒，他讓我拿給你。”

“政委去哪兒了？”羅少輝套好衣袖，接過信封。

“去縣裡了。”

“哎，他怎麼不等我呢？我還想去看看我媽來信沒。”

“你一個兵瞎跑什麼？”邵成抱著雙臂冷著聲說，“政委到縣裡有正事兒。走得還挺急。”

“啥正事兒？嫂子來了？”

“說不準真是。”邵成白他一眼。

羅少輝也不問了，坐在醫務室的病床上，順手把信封裡的東西拿出來。是個筆記本，棕色軟皮，用了大半本，有些年頭了。

“快回宿舍歇會兒去吧，別在我這兒現這些臭東西，政委跟我說的時候我都嫌丟人，巴不得不認識你。”邵成蹲在櫃子前翻了半天翻出兩個紅富士蘋果，洗乾淨了遞給羅少輝。

“煙臺的紅富士，稀罕東西，哪兒來的？”補給車一週一次，兩百米長的運輸隊，東西不少，可架不住人多，雖然飛行員是國寶級的品種，可路途遙遠，即使新疆物產豐富，能運到場區的也沒多少，更何況是煙臺的蘋果。

邵成笑笑不說話。

“女朋友拖人捎來的吧，手伸得夠長的啊。”羅少輝狠狠地咬一口蘋果，脆生生得真爽快。

“別亂用詞兒，凌凌從小軍營里長大的，一家子當兵，哪個軍區沒有個叔叔伯伯的，送這點兒東西太容易了。還說我呢？您那位敢情是個省事兒的主，要不是你三令五申，整個家都能給搬到場區來。說起這事兒來，你也不替人家想想，這二年不冷不熱的，留著箇舊本子能當情人啊。”

羅少輝點點頭，嘖嘖兩聲，直接把本子連信封一起扔進懷裡，拉起拉鎖，一切搞定，緊身的飛行服，放得穩穩妥妥的。

“就留著了，我晚上還抱著它睡覺呢。”羅少輝拍拍胸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賤樣。

《

br》 “你能不能長點兒出息！”邵成提高聲音，好像有點生氣了。

“你出息，你當年也快忘了自己姓啥了！”

邵成不說話，顯然氣急了，羅少輝也有點理虧，只是低著頭吭哧吭哧地啃蘋果。吃完了，從病床上跳下來，隨手一扔，果核準準地落入醫務室角落的垃圾桶裡，閉著嘴不說話，只是兩條長腿走起路跟帶著風似的，一出門就和一個人撞在了肩膀上。

剛想發作，又強壓下去，那人隨口說一句對不起，側身急溜溜地進了醫務室。是邵成帶的兵，在軍校時也是學醫的。

羅少輝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往樓梯口走，聽到醫務室裡隱隱約約飄出兩句話來。

“著什麼急？！”邵成最見不得人沉不住氣。

“老大，咱場區好像要來個女的，聽說挺漂亮的。”

“滾！”

羅少輝搖搖頭，一步三個臺階地上了樓，他都能想象得出邵成說滾時那雲淡風輕的表情。這個人，平常就是個仙風道骨遺世獨立的主兒，但只要一提到格格的事，立刻變得婆媽。嘿嘿，誰讓他當年是男配呢。

可他自己呢，也一樣。平時大大咧咧跟個痞子似的，只要身邊的人一拿過去那檔子事兒開涮，基本上就等於抓了老虎尾巴，全身炸毛。就是因為，從前呢，他以為自己是格格的真命天子，誰知，不過是小魔女手中的螻蟻。

回宿舍之後，拿著臉盆搭著毛巾去洗了個澡。樓道里挺安靜，今天這個試飛專案算是全員行動，全場區的人都在忙活，上午這一場是個新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