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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尋常毒物難不倒這兩人,但這是南閔是猗蘭谷,盛名江湖垂數十年,猗蘭怎麼會是等閒之地?小心些總沒有錯的。
水鏡塵將客人們安排得很散,幾乎所有人都被隔開居住,尤其是素玄,被安排住在半山之上,離他們這谷底小嘍囉距離是有好幾裡。
“長歌,”蕭玦遞過一塊冷牛肉,細心的幫她一條條的撕了,道:“吃飽些,咱們好有力氣做壞事。”
“嗯,”秦長歌將牛肉翻來覆去的拿在手裡看,蕭玦忍不住悻悻道:“看什麼?怕我下迷藥啊?我有你那麼奸詐麼?”
秦長歌笑吟吟抬起頭,凝視著他,道:“別凡舊賬嘛,那次算我錯,現在給你賠禮好不好?”
她難得的言語溫柔,帶點撒嬌的意味,素來有些清冷的笑意裡亦生出芬芳如密的甜美氣韻,易容過的容顏上一雙眸子微透嬌俏慧黠,明波盪漾。
蕭玦心裡一熱,恍惚間當年黃衣少女花間回首,一笑嫣然當面,忍不住一伸手攬住了秦長歌。
秦長歌沒有掙扎,她輕輕靠上那熟悉又陌生的肩,淺淺聞著男子身上松針和柏葉混合的淡淡的清醇男子香,低低道:“阿玦,感謝你摒棄帝王之尊,一直陪伴著我……”
蕭玦的手撫在她背上,聽見這句話輕若呢喃的話,突然頓了頓。
隨即緩緩道:“長歌,你最不需要感謝的人就是我,因為為你,我無論做什麼都應該。”
“是嗎……”秦長歌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包括,想點倒我?”
蕭玦笑了笑,乾脆抓緊機會將秦長歌重重一摟,也在她耳邊輕輕道:“是的,包括……長歌,咱們想的都是一樣的,不是嘛?”
燭光下兩人緊緊擁抱,卻是你按在我的肩井我按在你夭樞,以一個互相偷襲的姿勢無言訴說著彼此的關懷,誰也不肯讓步誰也不肯先挪開手。
最終,抬首互視,無奈一笑。
“……一起吧,誰也別想把誰留下獨自去赴險。”蕭玦貪戀的埋首秦長歌的肩,近乎渴望的嗅著她獨有的薄荷和水仙的清涼香氣,短暫的歡樂的暈眩裡,往事浮光掠影飛奔而過……江山、戰馬、白骨、金鑾、一番紅塵萬般糾葛,他的皇后他的愛人,此一生彼一生裡光陰如水便逝去了,翻覆間他便失去了她……失了她,說不得,再從頭來一次罷了,然而如今抱她在懷也成了奢侈的歡喜;然而如今抱她在懷中,依舊狠狠的,想她。
早已開在彼岸,早已彈指偷換。
“我要怎麼……”他一句喃喃低語碎在她的肩窩裡,那個精巧的溫軟的弧度,他願死而骸骨葬於其中。
秦長歌緩緩放開按在蕭玦穴位上的手,轉而去抱住他的腰,有一種熾熱與深愛不容人冷漠相對,百鍊冷鋼何妨於這一刻化為繞指柔?
靜靜相擁,於敵人惡意環伺之中,於即將開始的艱險詭異冒險之前。
這一霎燭光靜謐,風聲溫軟。
不知過了多久,淡黃窗紙上應出的人影輕輕分開,刷的一聲蕭玦當先彈射了出來,卻在瞬間又退了回去。
秦長歌隨後掠出,蕭玦手一拉,道:“且慢,這霧氣不對。”
黑暗之中一片淺紅霧氣籠罩著這個偏僻的小獨院,霧氣似有若無,並無異味,很容易和月色瑤華相混淆,卻似乎有目標一般,迤邐舞動著逼近來。
“未必是毒霧……”秦長歌往後退,凝視著那霧氣道:“卻肯定不是好東西,你看,屋前屋後都包圍了,而且就咱這裡有。”
蕭玦衣袖一拂,劈空掌力雄渾無倫,足有裂石之力,那霧氣刷的一散,卻瞬間立刻又聚攏來,柔綿無質,陰魂不散。
秦長歌黑絲出手,一線直刺入霧中,瞬間拖回,黑絲上附著了一層淡紅的水狀物,卻很快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