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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埋首,一筆筆寫下自己的牽掛思念。
這是一封厚重超過所有記載著急如星火的國家大事奏摺的,信箋。
相思迢遞,有一種表達簡短而心意綿長,字字凝結著深沉牽記。
秦長歌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緩緩撫過那些因為墨跡飽滿而微微凸出的字型,一筆一畫的撫過去,細緻得彷彿想在這些字型中,撫出某些深藏的畫面來。
好像是很多年前,又好像只是離此刻不遠––那個英風俊朗的少年,也曾於沙場分離時,戰火烽煙間,寫一封封的信給自己,他似乎一直是這樣,不喜歡用長篇大論來表達心意,只是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在乎的那個人:
“長歌,雲州戰緊,你且小心。”
“長歌,天寒將雪,請多保重。”
“長歌,進入拔營,看見春枝抽芽,你若在,一定歡喜……我想念你。”
……
時光有時彷彿能疊印記憶般,將一些難以忘懷的事體,提醒般的不斷重複,每一次重複,都是一次沉默而有力的鐫刻。
秦長歌微微有些恍惚的微笑著,將這五十一張紙一張張看過,收好,放回信封。
站起身,想為這封信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以免被某個無孔不入的傢伙窺視,結果找了半天,卻無奈的發現大約只有自己身上最安全。
將信封費勁的塞入袖筒,秦長歌腹中暗罵。
你不能少寫幾張?唔……袖子好重。
她卻不想提醒自己,其實可以扔掉很多張的,反正內容都一樣。
……
漫步出屋,月光下仰首看雲的男子,亦浸透了月光一般的清越皎然。
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秦長歌輕輕過去,一側頭,對他一笑,“夜深風緊,小心著涼。”
這一側頭,再次看見沉溺於自己思緒中的非歡,眼中那熟悉而驚心的神情。
輕輕轉首,目光直接落在秦長歌袖筒,楚非歡的笑意有點古怪,道:“他有信給你?”
秦長歌有些尷尬的唔了一聲,心裡更起了一層疑惑,非歡一向對她秉持著距離,並從不過問她的隱私,最近卻頗奇怪,他好像,不太願意看見和簫玦有關的東西。
寬慰的一笑,秦長歌道:“也沒說什麼。”
楚非歡再次轉回頭去看月亮,沉默了很久,兩人的呼吸細細,散在北地初秋寒涼的夜風裡,靜謐裡有一絲躁動。
“長歌,你今生最大的想望是什麼?”半晌楚非歡開口,“做回你的皇后?”
“我沒想過,”秦長歌老老實實的答,“我現在想的是,報仇。”
默然良久,楚非歡輕輕道:“長歌。”
“嗯?”
“你願不願意放棄報仇,隱跡山林?”楚非歡轉首,目光亮得驚人,緊緊盯著她,“你的敵人,太黑暗太強大,而你現在,太沉重太累,你真的覺得,有必要以今生本來可以過得很輕鬆的新生,去報這個已經過去的仇嗎?”
月色森涼,低伏的花葉上結的那層霜因此看起來越發寒冷,秦長歌將一枚冰冷的葉子在指尖輕輕的揉了,輕輕道:“非歡,這話不是你會說的。”
楚非歡默然。
“不是我要報仇,而是,他們未必放過我,”秦長歌一笑,“我不可能真的一直做一個小宮女,來混這一輩子,我不可能不認回我的兒子,讓他做個在大街上到處胡亂認孃的孤兒,那些人,一天發現不了我,一年發現不了我,不代表永遠發現不了我,我能做的,只是拖延他們發現我的時間,並在這段時間內做好準備,擴充自己的實力,等待著最後的對決而已。”
盯著楚非歡的眼睛,秦長歌毫不放鬆,“非歡,對方強大,如果我隱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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