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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廢后的尖叫,是因為襄郡主栽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秦長歌微微嘆息,先前廢后叫出的那個字,江太后到底聽見沒?
此時長壽宮侍衛,殿上人等,長壽門外禁軍都已被驚動,在長壽門外跪賀太后聖壽的官員們遠遠的探頭探腦,而蕭玦龍袍一掀,早已大步奔了下來,他趕到時廢后剛剛昏迷,而秦長歌正努力的支撐著身體,想從刺傷爬起來。
幾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蕭玦已經微微俯身,目光快速的打量了秦長歌周身,伸手遞向她欲待攙扶,皺眉道,“傷著沒有?你怎麼那麼莽撞?”
語氣雖冷,說的雖是責怪的言語,但話裡的關切還是聽得出的,秦長歌詫異的抬頭,便見細碎的金色殘陽灑落在冕毓龍袍的天子肩頭,背光的輪廓俊朗英銳,濃黑的長眉下,狹長黑眸寶光流動,宛如流金。
他伸出手的姿態,宛如在等候一個暌違已久的攜手。
目光在那隻手上一掠而過,再看看隨後趕來的宮眷禁軍們,秦長歌垂下眼婕,緩緩的爬起身,就勢拜倒,連聲請罪。
伸在空中的手,有些尷尬的停在那裡,頓了一頓,隨即緩緩收回,在袖中握攏成拳,鬆開,再握,再松……如是三次以後,才霍然轉身,也不理會秦長歌,只怒聲道:“來人,送江氏回冷泉宮!”
此時跟在後面給襄郡主披上自己披風的文昌也已趕到,亦自責不已,稱自己無意失手致禍,請太后皇上降罪。
長壽宮的宮人,抖抖索索上前,扶起廢后,蕭玦不看任何人,從齒縫裡冷冷道:“姐姐何須自責,不關你事——找太醫給她看看,再撥一隊禁衛,加守冷泉宮,江氏不祥,出必有禍,為後宮安穩計,以後不用再出來了。”
他冷冷瞟了面色焦黃的安王妃和神情僵木的江太后一眼,神情間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太后直直立在階上,盯著場中人,有心發作卻又沒有理由,氣得身子微微顫抖,卻勉強按捺住了,髮髻上鳳穿牡丹鑲明珠雙翼冠上下垂的紅珊瑚流蘇細細,水波般流蕩,華光搖曳裡遮了她鬱怒陰沉的眼神。
蕭玦又道:“給襄郡主和這宮女也看看,姐姐也受了驚,金甌宮就在附近,一起去你宮裡吧,今晚且歇宿宮中,明日再回,太后這邊宴席未散,各位繼續,淑妃,你好生照應著。”
淑妃上前應了,太監抬過軟轎,襄郡主此時已被抬下玉階,悠悠醒來,眼睛一睜,正看著蕭玦背後,眼圈一紅就哭了起來,“表哥……”
秦長歌一怔,回首才看見,不知何時,玉自熙紅袍華錦,已進了長壽門,在不遠處,倚著殿前盤龍舞鳳的巨大金缸,眼波流轉,似笑非笑。
難怪這姑娘眼熟,原來竟是玉自熙的表妹,是有幾分相像,只是這傢伙不是說父母雙亡的孤兒嗎?哪裡冒出來的表妹?
見表妹呼喚,玉自熙微微一笑,先是向太后和蕭玦參拜了,隨即道:“請恕外臣失禮,實是在長壽門外聽見家妹的驚呼,兄妹關心,所以不得諭旨擅入內殿,僭越了。”
他嘴上說僭越,面上神情卻毫不在乎,蕭玦向來是知道這個唯一外姓王的古怪恣肆之處的,他聰明狡詐,卻不愛權位也不愛結交,和朝中大多顯貴不相往來,整天帶著他的府兵和愛犬們滿街亂逛,他作為受封的郡王,按規矩應離京就藩,偏偏要死賴在京城,為此飽受御史攻扞,但無論怎麼攻擊,也只能說他不守朝規,卻無法說他居心不軌圖謀九五————因為他拒絕了蕭玦封給他的上好封地,以為沒有封地和子民治屬的空頭郡王,也就是身份尊榮,卻永遠不可能有機會問鼎天下,他以兵法治府,麾下守衛個個精銳彪悍,卻個個都是乞丐流氓出身————這點秦長歌是早已見識過了。
連蕭玦和前世的秦長歌都不知道,玉自熙這個人,到底喜歡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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