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黑暗五月6(第1/7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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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二樓,宴會廳。
光影浮動。
紅色幕布慢慢從舞臺兩側升起,歌舞劇演員穿著繁複的演出服,輕啟歌喉。
觀看歌舞劇的人很少,簡單一條長桌之隔的舞池中心,另一齣戲劇正在上演。
高高在上的少爺們挑選著看中的羔羊,邀請對方共舞一曲。
無數雙驚慌的眼睛尚未收回,便被迫滑入舞池,僵硬的旋轉著,人群發出嬉笑,“看這群特優生,真有意思。”
“那個不是西蘭家族的小少爺?聽說西蘭家族馬上就要破產,連小兒子都保不住咯……”
人聲隔著臺階,傳不上高臺。
牌桌左右,侍者端著托盤恭候,操牌手安靜站在牌桌一角。
法比安收回目光,今晚的晚宴由他嘔心瀝血策劃,現在已經被毀了。當紀徹、路易和傅啟澤聯手出現時,無論其他人內心如何做想,有他們三人在,法比安註定只能低下頭做人。
“黑桃3。”紀徹翻出一張牌。
法比安連忙斂下心神,打出草花5。
路易和費禕接連出牌,兩個人顯然都心不在焉,桌面相隔甚遠,深綠色桌布顏色濃郁,路易臉上含著淺淡的笑容,費禕面色蒼白、幾乎快要僵硬成木頭。
……丟人現眼。
法比安眼神陰沉了一瞬。
站在紀徹身側的操牌手道,“紀少贏墩。”
他將場上四張牌收攏,放在紀徹手邊。
紀徹低垂著眉眼,散漫靠在沙發內,深黑夾克領口拉至下頜,他整個人冷冽而又漠然,修瘦指骨間轉著一張牌,牌面若隱若現。
法比安深吸一口氣,再次打出一張牌,被他不鹹不淡地將吃。
一晚上從德撲打到梭哈,再從梭哈打到橋牌。
法比安已經記不清自己輸了多少籌碼。
他甚至不敢贏。
一些明顯優勢的牌局也要被他絞盡腦汁餵給亂打一通的紀徹,情緒瀕臨爆發,卻又不得不牽起笑容繼續作陪。
“繼續,”法比安朝荷官抬手,“下一輪。”
荷官上前洗牌。
紀徹臉色很淡,看不出他對牌局的結果滿不滿意,他在喝酒,法比安偏好濃度高的酒精,比如威士忌、白蘭地,冰杯內盛著淺淺一層褐色酒液,味道辛辣。
紀徹只喝了一口便放下。
法比安扯起笑容,問他:“下一輪還打橋牌?”
“輸牌的感覺怎麼樣?”沒急著回答,紀徹轉著酒杯,問他。
法比安感覺氣血上湧,輸就算了,現在還要被人嘲諷,他強撐著笑,“還挺好玩的,下半年我就要去迦藍唸書了,有機會跟你和路易打兩把牌,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路易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又似乎沒聽見,他左手佩戴著寬大古樸的尾戒,撐著下頜,金髮柔順的半垂,依然噙著笑意。
費禕被他看的身心發冷,如同被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蛇盯住,低著頭不敢作聲。
“確定嗎?”紀徹漫不經心地側過頭。
法比安一時沒反應過來,“當然,迦藍大學的通知書統一下個月派發。我先去等你們一年,一年後大家還是校友。”
“迦藍大學的法律專業確實不錯。”
法比安神色微頓,……紀徹怎麼知道他報的法律專業。
“可惜了,”心跳在這一刻不祥的跳動,法比安立刻抬起頭,聽紀徹淡淡道,“專業好是好,每年刷下去的人也很多。”
笑容徹底消失,不詳的預感化作實質,法比安不再掩飾眼底的情緒,又驚又慌:“紀徹!”
有心起身,荷官和操牌手同時摁住他左右肩膀,法比安心底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