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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力卻彷彿一點點被抽離,兀自憑著一股倔強強自支撐。
沈徹心中一痛,他既已認定花雕樓有違正道,始終不肯相信蕭青彥竟執迷不悟,還要為此殺害兄長。
“你要殺的,是……是陸凜……”
蕭青彥耳中已經聽不清聲音,只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衝擊著胸口,血肉模糊。
沈徹閉了閉眼睛,他心中的失落並不比蕭青彥少。他當蕭青彥是至親之人,卻要眼看著他墮落得萬劫不復而無力勸阻。
蕭青彥體內氣血翻騰,倚著樹幹才勉強站立,此刻已經近乎力竭,不住地沿著樹幹下滑,正當他覺得快要昏厥,卻忽然聽到遠處有人跑來,急聲道:“少爺!陸公子他……”
“他怎麼了?”
盈袖神色有些慌亂,跑得連頭髮也有些凌亂,衝進小院道:“陸公子午休喝了茶便一直昏迷不醒,方才寧神醫說,他是……他是中了歸心的毒。”
“歸心?”
蕭青彥與沈徹脫口問出,均是滿面驚訝。沈徹驚訝之餘,則更是惱怒,轉而望向蕭青彥,厲聲道:“你竟然!”
蕭青彥抬頭看著他,又看了看一臉焦慮的盈袖,忍不住大笑起來,身子順著樹幹緩緩滑落坐在地上,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彷彿沒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事。
沈徹走到他面前,遮住了他眼前的光。
他背對著陽光,面龐處在陰影,蕭青彥本就眼前模糊一片,此刻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清又如何?
大概一定是難過和憤怒。
蕭青彥這麼想著,伸手從懷裡拿出一隻瓷瓶。
“別急,歸心散是我們最普通的藥不過,毒性不大,只能讓他昏迷月餘,不傷身的。”青白的指尖摩挲著瓷瓶上凸凹不平的暗紋,輕咳了兩聲,“我這可就只有一瓶解藥了,沈大俠可要省著點用。”
沈徹接過藥瓶,急匆匆地奔向後園,歸心雖然毒性不大,但此刻陸凜真氣逆行才剛恢復,身子不比尋常。沈徹走出兩步,又忽然停住,對盈袖道:“照顧好青彥。”
離途
盈袖想要扶起蕭青彥,卻見他搖了搖頭:“你回去吧,我沒事兒。陸堂主那裡或許還需要幫忙。”
盈袖見他面色慘白,一時不忍離開,蕭青彥心中一暖,笑了笑:“沒想到,最後是你留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看,日頭正盛,離太陽落山還有陣子。
心裡忽然有了決定。
扶著樹幹起身,伸手替盈袖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髮,蕭青彥難得沒有調笑,而是端端地柔聲道:“方才跑得太急,你瞧,頭髮都亂啦。”他看著盈袖,又或是沒有,而眸子裡卻是晶亮亮的,彷彿點燃了最後一絲光亮。
他往日沒有正形,總是戲弄盈袖這些小丫頭,此刻忽然正色溫柔,倒是惹得盈袖一陣臉紅,抬起頭來,只見他雖然面色慘白全無血色,而眉眼中風華依舊,唇間含笑,倜儻風流端的是無人可及。
蕭青彥低低地嘆了一聲:“你照顧我這個惡人許久,多謝你啦。”
盈袖面上漲紅,連連搖頭,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蕭青彥緩緩轉過身往外走去。
盈袖急道:“你去哪裡?”
“就在外面走走,這裡悶得很。”蕭青彥走了幾步,回過身輕輕笑了一笑,“你去忙吧,我去去就回。”
那一笑猶如春風。
足尖緩緩踏過沈府的卵石小路,靴底蹭著卵石,吱呀有聲。
彷彿塌在心上,蹭著心臟的創口,染成一片血色。
他此刻體內氣血翻湧,耳中只是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分辨些許光影,可緩步走來,竟也還能支撐。
看來再烈的毒,也不過如此。蕭青彥有些鄙夷地想著,偏過頭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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