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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康復,那要如何將這高貴的血脈綿延下去?而他率領的那些騎士將士們若是知道了他的狀況……
勞倫斯猛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月桂女神宮殿非常的安靜。他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穿過寬敞巨大的微笑之廳,拖曳在後的長長睡袍是唯一回響在四處細碎聲音。宴席的長桌和擺設都早已褪去,只剩下大廳本身的裝飾,紛華靡麗卻冷清森然,他掌著燭臺緩緩前行,微弱的燭光隨著飄零的冰冷夜風而左右搖擺,他的影子往兩邊投去而無限拉長,有時候微風吹來使燭光往不同的角度折去,可以映出空蕩大廳上巨大的四壁和石柱,那些用金粉彩繪裝飾的雕刻和壁畫在黑暗之中發出細微的熠熠光芒。他抬頭向高大的天花板看去,抬手舉起了手中的燭臺,畫中的月桂女神凝視著他,似乎噙著一抹嘲諷的微笑,他看了看旁邊畫中的里約克國王,把那抹諷刺的微笑還給了已故去的姑父。
有一份檔案一直被他貼身保管,擱在最內層的裡衣下靜靜貼著他的肌膚。在勞倫斯獨自洗澡的時候才會擱在一邊:伊利迪亞在消失之前的晚上冒雨給他送到秋塔的信封。裡面除了里約克姑父宣佈自己和小公主的婚約以及讓他們返回白色城堡的旨意之外,還有另外兩份擬好但是未蓋章的檔案,上面的字跡非常潦草,並且有來回劃過打叉的筆跡,寫的人似乎不斷地沉思或改變著主意;一份是關於新婚的希賽蘭王子的繼承王位的細節要事以及封其公爵和領土分配等瑣事;而第二份檔案上的筆畫和字跡更加潦草並且多次修改,是關於他迎娶維多利亞公主並且封為公爵的草稿,但他看得出來姑父並沒有要執行上面所描述的事宜,因為他甚至在紙卷的右上角上畫下了兩道並橫的線,以宣佈此稿作廢。
但是,勞倫斯並沒有準備順著他的意。
根據伊利迪亞冒命給他送來的這些檔案來看,他已經判斷出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里約克國王還是對他不錯的,有意封他為公爵並且讓他迎娶伊利迪亞公主成為白色城堡的新主人。但是恩利卡姑姑,呵,那個貪得無厭的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她才是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女人,卻為了仇恨和利益對他痛下毒手。那瓶酒是由下人送上來擺在房間內的,他的心腹在當夜就開始調查並且發現它是來自嗜愛收藏美酒的王后的私人珍藏酒櫃中的陳年好酒,全國就只有三瓶。他知道恩利卡和維多利亞對伊利迪亞公主的痛恨早已深植入骨,而如果他和蘭卡斯特小公主婚後無子的話,那麼白色城堡的統治權,會傳給誰呢?利昂山谷除了亞達噶皇城之外,最肥沃繁榮的領土就是曾經的獅心城和它的白色城堡,維多利亞若是嫁給了別人,並沒有權利承繼它。而他這個表妹,是知道實情的。勞倫斯抿了抿嘴唇,勾起了一抹冰冷如霜的笑容。
一直對他愛慕不已、嫉妒痛恨任何和他有染的女人的維多利亞,當知道了他將迎娶最厭惡的伊利迪亞會怎麼做呢?協助母后讓他們無子無女似乎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呢。而驕縱任性如她,對一向拒絕她的自己,應該也是懷著恨意的,恨著他平時忽近忽遠的矜持和避嫌,恨著他有時候掩飾不住的眼中的鄙視,而且恨著他一有時間就左摟右抱好不歡樂的換著床伴。他深知她性格里的扭曲和陰狠的,也曾目睹她的狠毒,因此對自己身上的遭遇是經這對母女之手而毫不驚訝。
他緊緊抿著嘴唇走過了微笑大廳,旁側的走廊非常陰暗。月光隱藏在烏雲裡不肯露面,星光稀少而陰暗,像是諸神冰冷的眼神向這座宮殿投來,無聲地指控和安排著里約可國王一族罪有應得的命運。
大廳旁的樓梯邊側是高窗,現在全都掛上黑色天鵝絨鍍銀邊的沉重窗簾,肅穆沉重的垂在窗子旁邊,以舉國喪。有幾個侍從端著餐具或打掃的工具從各個房間走出,見他都恭謹地躬身退避,國王和王后的慘死給自以為永遠都不會得到報應的月桂女神宮的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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