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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說:不然,我給您看我的印記……雖然沒有鰭,但的確是有紅記號的……
你不是,他打斷我的話,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騙他,他騙我。誰也不知。
我的母親騙了我,還是我師騙了我,依然不知,死的死,亡的亡,生死相離。那嬰孩若不是我,是誰,去向何方?
我要知道答案,我必須去問他們,問任何一個可能知道的: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鍾亮終於坐下來,抱著我,拍我的背,哄我,就像我師:別哭,別哭,我不是在這嗎,什麼事,有我在,乖……
懂不懂長幼尊卑啊你……我猶自嘀咕,他用力拍我的頭。
拍傻了……我說。
安靜!鍾亮再恨恨地,罵我,用力抱我。
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獸說。
可以嗎?他問她。
她看了他一會,問:以後可以一直幫我扛煤氣罐嗎?
可以。
不收保護費了?
不收。
那好啊。她眉開眼笑。
獸決定不再收保護費,收拾了一包小小的行李,住到了乾貨店裡,在鋪後面有一個小房間,然後是天井,然後是廚房,他們用下午扛來的煤氣罐燒火做飯然後坐在天井裡吃上了晚飯,姑娘說:你們這些獸常常和人類在一起嗎?
獸沉思了一會,他說,好像沒有。
那你為什麼和我在一起了,姑娘問。
因為,獸想了一會,說,因為你笑起來特別可愛。
姑娘笑了,她剛剛想忍住不笑,但卻還是笑了出來,她一邊笑,一邊說,你騙我。
獸說,真的。
真的。即使過去了很久,姑娘和別的人都失去了那頭英年獸的訊息,她也毫不懷疑他曾經愛過她,毫無來由,沒有邏輯,在第一眼裡,就那樣,他愛上了她,沒有等到三年一度下個月就要召開的英年獸聯誼大會,沒有等到獸族中等待著他的那頭雌獸:她一定戴著巨大的假髮,擋住了所有的太陽……就那樣,脫軌地,他愛上了她。
她是那樣一個可愛的姑娘,一天到晚地發呆,問題特別多,她問他:你為什麼留著這麼長的頭髮?
沒有為什麼,獸說。很多事情只是一種習慣,就像獸族中可憐的雌獸們都剃著寸頭,
戴著滑稚的假髮。這件事情就像我突然愛上了你一樣,沒有為什麼。他補充。
姑娘紅著臉吃了一口飯,罵他油嘴滑舌!然後給他夾了一塊紅燒肉。
下個月就能剪掉了,獸說。
那麼下個月,你就不愛我了?姑娘反問。
雄獸長嘆口氣,敲了敲姑娘的腦袋,都想些什麼呀,你。
英年獸的雄獸為什麼要留長髮啊?鍾亮問。只知道雄獸在成年禮時可以剪掉頭髮,然後便在獸族安排下同雌獸交配……
他疑惑地看著我,說:你留這麼長的頭髮,是因為怕嫁不出去嗎?
我直接把杯子給他丟過去。
他接過杯子,不知悔改,繼續說:這麼說,難怪老師一直很喜歡剪頭髮啊,一個頭,刺蝟似的……
這次他終於沒接到碗,慘叫一聲跳起來,瞪著我撒嬌:師姐,你也太偏心了,就說了老師一句,你至於嗎?
我是阻止你毫無邏輯的無中生有。我說,一點學術精神也沒有,跟著老師這麼久了。
你有嗎?鍾亮不愧我師弟,立刻反唇相譏:一樣吊兒郎當,誰知道你為什麼值得老師懷念那麼久。
他懷念我嗎?我來不及掩飾,衝口而出。
是啊,鍾亮毫無知覺,繼續八卦,每天都和我念叨你呢,我拿一個杯子,他說:那個杯子是你師姐以前最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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