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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箭衣一襲,著服演來,氣魄非凡。
有一年春節,伯駒遊逛廠肆,四處尋覓鮮花,終於發現一盆鮮花中有破綻的牡丹,他興沖沖地買了下來。
師從名優 紅毹紀夢(3)
他購牡丹鮮花為的是演《青石山》。叔巖這時正教他此戲。叔巖與楊小樓在開明戲院合演時,元旦後開箱戲,按照慣例,第一日,叔巖必演《定軍山》。次日便與小樓合演《青石山》,叔巖飾呂仙。伯駒出演時,也飾呂仙。呂仙扮相極美,綽有仙風之致。穿黃帔,戴道冠,持拂塵,背寶劍,劍柄向左,右鬢插一牡丹花。伯駒演出時,便將伸葉正放的牡丹摘而簪之,臺下觀時,鮮豔奪目,芳香四溢。
當然,伯駒從叔巖學戲,也並非像採摘鮮花一樣容易,他在學習《寧武關》時,痛苦得幾欲流淚。開始,叔巖比試《寧武關》別母一場,伯駒見身段異常繁重,難度甚大,便生出恐懼心理和畏難情緒。叔巖見之,便一招一式地教他,伯駒仍做不了。他斷定自己此生難會此戲。回到家裡,自己比試,仍力不從心。伯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他從叔巖學戲以來,未曾有過這種情形。不,自從7歲開始學習生涯,也未曾有過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這時,他忽然想起了舊戲班裡流傳的一句話:“不瘋魔,不成活。”他忽地一下坐起來,穿上衣服,對著鏡子練了起來。談何容易!他已經是三十幾歲的成年人,人家是從小苦練,甚至達到“瘋瘋癲癲”的程度,才有所作為。伯駒堅信自己能學好。此後,他勤學苦練,廢寢忘食,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這對於一個一貫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來說,實在是難能可貴,這完全是出於他對戲劇藝術的酷愛和執著追求所致。功夫不負有心人,《寧武關》竟成了他的拿手好戲。有一次,伯駒演出《寧武關》,錢寶森飾一隻虎,梅蘭芳和夫人姚玉芙在臺下觀看,演至亂箭時各起一蹦子,打虎一鞭,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玉芙拍掌對畹華曰:“真嚴絲合縫也。”
餘叔巖的《打漁殺家》只傳一人,即張伯駒。
一般文戲,叔巖為伯駒說三四次,靠背戲不過說七八次,伯駒即可上場演出,而此戲則整整排練了一個月。這出戏,一般演員認為,乃一出普通老生戲,人人能演,而演出則毫無精彩之處。此劇經叔巖與畹華重排,身段、唸白、神情,都與一般大有不同,成為兩人合作的精彩劇目。
伯駒學這出戏時,是每日下午4時去叔巖家,從人物出場走步起,船槳漁網搖法撒法,上下船一招一式,內心神情,仔細排練,日不間斷。伯駒曾不止一次地看過其他演員演出此戲,所以對叔巖高於其他演員之處體會極深。他把握的主要區別是,桂英唱快板時,一般老生為甩須,獨叔巖不是甩須,而是飄須,即是須自然飄擺,藉以表示因搖槳及江風所吹,而左右飄動。此動作比甩須難得多,而且好看。當蕭恩唱至“父把網撒”時,託須扔須,兩手送船槳,解繩,將船帆託下,一般演員無此身段。第二場,一般演員都披鬥衣,穿上左袖,獨叔巖是全披鬥衣出場,伸開兩臂打哈欠,表示才起床,這個身段為一般演員所無。因伸開兩臂打哈欠,所披鬥衣要往下落,但需掌握使其落右肩下,打完哈欠將右肩臂一抖,仍然披好,即唱“昨夜晚吃酒醉”一句。此後每句都有身段,至“桂英取茶來為父解渴”,正好坐下。
伯駒學後,首先演出於會賢堂,陸素娟飾桂英。叔巖在臺上觀看,演完後,叔巖握著伯駒的手興奮地說:“成功啦!”
後來,伯駒在上海曾多次演出過《打漁殺家》。第一次演出由芙蓉草飾桂英,第二次由尚小云飾桂英。
清朝直隸總督陳夔龍是張鎮芳的老師,伯駒也算他的小門生。居住上海,值其八十壽日時,稱觴演戲。是日演出的有畹華和紅豆館主。伯駒第一日演《問樵鬧府》、《打棍出箱》。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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