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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樹先開花後長葉,花朵碩大紅豔彷彿燃燒的火炬一般雄壯。雖然院牆四圍種有鮮花,玫瑰、蘭花、水仙、大花蕙蘭、鳳梨、一品紅等奇花異草在常春藤、花葉椒草叢中,花形、顏色相互襯托,高低錯落有致,別有一番韻味,但小玉愛只對從天上掉下來的大紅花朵最感興趣,只要看到又有花兒落下,馬上就跑過去揀起來在胖乎乎的小手裡擺弄著,再不就往小腦袋瓜子上插,她看到家裡的女人都插花,自己也不甘心落後,今天鄧庭忠一回家就看到花比臉大的女兒張著雙臂興奮的向他跑過來,他也不讓女兒失望,把她高高的舉起放在肩頭上,這個時候他就全忘了當初要把女兒送人的事了。女兒是好的,可是天真無邪,剛會叫爹的小女兒哪裡知道這幾天她老子的心情又不好了。
其實自從去年鄧庭忠的頂頭上司,廣西提督蘇元春被充軍去了新疆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太爽。武科一甲出身的鄧庭忠向來高傲,眼界清高,對不是科甲出仕的武官從來不屑一顧,也少與交往,而獨獨對這位僅是團練鄉勇出身的蘇老將軍佩服的五體投地,倒不是因為蘇元春是他上司,蘇元春雖是提督,武藝沒有鄧庭忠高,又沒讀過幾天書,文筆也差強人意,但卻帶兵有方,並在千里邊境線上修建了一百六十五座炮臺和碉臺、一百零九處關隘、六十六個關卡,構成龐大宏偉的軍事防禦體系,有“烏鴉飛不過,老鼠鑽不進”之稱,蘇元春的這些大手筆著實讓越南境內的法酋大傷腦筋,別看蘇元春著重實務眼光精到,心性也極為聰明,表面上看上去這個黝黑的小老頭兒長個糊塗樣,那也是鄭板橋的“難得糊塗”。 在確定中越邊境走向上,因為相信風水這位將軍總是按照羅盤的指引在崇山峻嶺中轉悠,顯得愚昧,但每次羅盤的指引卻總是把地界往越南一側推進,哪怕是幾公尺,在國弱兵疲的情況下,戍邊的將軍只有用被洋人接受的方式來寸土必爭豈不可敬,老將軍的苦心又有誰能知道。沒想到這樣一位當下少有的能員居然被廣西巡撫王之春參了個“日久翫忽,侈然自大……通匪濟匪,弊難數舉,遊匪之亂,蘇始釀之”。明眼人都知道這不是王之春一個人的作為,他也沒有這個能力和膽量,完全是因為蘇元春在廣西任職時間太長了,為防尾大不掉在朝廷的授意下,王之春才敢彈劾這位能手握重兵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既是上面的意思,當然一參就倒,充軍新疆,蘇老將軍只得與麾下舊部灑淚而別踏上了不歸路。舊的走了,新的自然要來,新任提督從內地而來,沒有和洋人的軍隊打過交道更沒有開過火,哪裡知道廣西邊防的嚴重形勢已迫在眉睫,蘇元春走了後,法國兵就蠢蠢欲動頻頻挑釁。新提督是個聰明人,吸取了蘇元春的教訓,大事小事無不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的送到京城,生怕也落個擁兵自重的口實,只是路途遙遠,軍機處也不能正確的判斷出遠在千里的廣西邊境形勢,往往錯過了最佳的反擊時機,不到一年下來,廣西失地不少,士兵傷亡不少,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在他手下的軍官們也不禁怨聲載道,意志消沉,以至兵備廢馳,邊防荒棄,更何況一向正義的鄧庭忠,自又少不了在背後把個無能的新上司罵個狗血噴頭,有人罵,就有人聽,難聽的話不多不少的傳進了提督大人的耳朵裡。
第二章上司2
鄧庭忠抱著小玉愛回了房,輕輕地放在床上,摘下海獺皮上綴朱緯的二品珊瑚藍翎的暖帽扔給女兒,小玉愛自然不知道這是老子一刀一槍用命掙來的寶貝,順手就扔了手裡的花,開始擺弄起帽子玩,楊振德看到了馬上過來搶過帽子,笑著說:“玉愛,這個可不能這麼玩,更不能把毛兒拔下來,要不然你爹爹就得插雞毛了。”玉愛自是哼哼嘰嘰的不肯放手,楊振德哄著說:“乖,把這個給媽吧,媽給你糖吃,”女兒立刻撒了手。
鄧庭忠卻維護女兒:“沒事兒,把毛兒都拔光,咱們提督大人那兒有的是雞毛,別說插一個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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