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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吧,我是罪籍之後。家破人亡的滋味,我也曾體會過……」
可許如千還未說完,延景已打斷了她:「可你們都沒有隨波逐流,自暴自棄,不是嗎?仵作也好,評事也好,不管任何境遇,你們都在竭盡全力,要為自己、為家人,還有百姓,去做些什麼。」
成宣似乎明白了延景這番話背後的含義——不錯,即便無法親自將兇手繩之於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但她已是付出了一切。
爹孃和兄長在天有靈,也絕不會責怪她,而是會為她而由衷地高興。
「不是沉浸在哀痛之中自怨自艾,而是振作心神,去努力做些什麼。」許如千破天荒附和延景,「你說得不錯。」
「成大人,那下一步,你想好要怎麼做了嗎?」延景聽她所說,連聶大人都已知道她的身份,如今也是公開的時機了,「若你坦誠相告,懇求陛下諒解,也許就能從此擺脫顧玄的要挾。」
「而且,若你確認了顧家一案,主謀的確是謝旌年,但他已死,此案查下去也沒有必要了。倒不如朝前看,畢竟,天機道和顧玄不會就此罷手的。」
若要和顧玄魚死網破,決不能只是澄清自己的身份,還有天機道與西涼勾結的證據……即便晁睢寧願意為她作證,但也只是口頭證據,永嘉帝如此重新顧玄,會相信嗎?
成宣說出自己的疑慮,許如千卻並不同意:「不,你只需要求得陛下諒解。只要天機道不再威脅於你,你便多的是機會繼續追查,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追查,不必再遮遮掩掩。」
「而且,你知道天機道的底細,顧玄也會避忌三分。等我們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就把他們一網打盡也不遲。」
「我們」,成宣不由得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你們也會和我一道的,對嗎?」
延景又是那樣一本正經地道:「那要不然我們早就跑了,還來找你。」
成宣沒有被他逗笑,覺得心裡酸酸軟軟的。有這樣的同伴,一定是自己的好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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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延景和許如千給了她勇氣,成宣登門拜訪裴夫人的時候,心底覺得特別冷靜,一點兒也不
害怕。
儘管初見的時候,裴夫人已一眼識破她的女兒身,可裴譽既然說自己能信任她,那就一定可以。
裴夫人和上回一樣,還是守在祠堂中,每日向神宗祈求著什麼。成宣一見那宗小小的神宗像,總會想起顧玄對她說過的話,多麼可笑的一幕,天機道一再迫害裴譽,裴夫人卻向天機道祈求自己兒子能夠從戰場上平安歸來。
她移開視線,望著跪在蒲團上的裴夫人,恭恭敬敬道:「公主殿下,我這兒有一封裴譽……裴大人留給我的信,也許看過以後,您便會明白我今日的來意。」
裴夫人嘴中念念有詞,似乎不打算理會她。成宣想起裴夫人乖僻的性子,也不生氣,便也跪在一旁,把信放在她面前。
也不知她念念有詞了多久,久到成宣已將整個小祠堂中的每個角落都觀察了一遍後,裴夫人才睜開眼,開啟了那封信。
成宣將視線投到裴夫人身上,果然是敢愛敢恨的公主,當年嫁給定國侯後,仍是少女卻拋下永安的繁華喧鬧,孤身一人到了定西,只為陪伴著裴大人,和他相守相伴。
便是如今見到兒子在心中透露了這麼大的秘密,卻仍是不動聲色。一個如此虔誠的天機道信徒,知道了顧玄的秘密後,也可以如此鎮定嗎?
成宣見她已讀到了信末,想必她明瞭裴譽心中所說,她決意把今日的來意坦誠相告:「殿下,我要告訴您的,是我的真實身份。」
「先不說譽兒這封信是真是假。讓我猜猜。」裴夫人不緊不慢地對摺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