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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茄子辣椒黃瓜了。不過沒聽說有蔬菜大盜呀?
他正胡思亂想呢,三排長說,咋啦?害怕了。
沒。血性說,就有點想不通,這劫匪膽大包天了,真啥都敢搶。
別瞎想了,總之靈清點。
是啊,是該靈清點了。這天晚上血性衝了個涼水澡,一條部隊上才有的大褲衩,坐樹下,晚風習習,眼前幾點螢火飛舞。
沒有月,下半月了,夜空裡繁星閃爍。
蛙聲和蟬噪裝飾了這個夜晚,於是四周更顯寧靜。
一口茶,一口煙,這個夜晚就格外舒適。
涼茶盛在軍用搪瓷缸裡,那個搪瓷缸上有“為人名服務”幾個字,雪白的杯壁上有了層褐色的茶漬。
血性本來都不怎麼喝茶的,涼茶是司務長前一陣子給的,那幾天烈日灼傷,司務長說,去去火。
涼茶其實沒茶葉,煮水時血性仔細看過,有荷葉,參須,百合,茅草根,竹葉,零零種種十幾味,血性認不全,煮過後水色呈褐色,不過喝起來味道怪怪的,幾次後就習慣了。口腔裡也沒那麼燥了。
血性想,趙哥也該天黑前就到英雄排了,百十里的路,趙哥那嶄新的二八大卡應該沒什麼問題。有機會也上趙哥那逛逛,最好能騎上連裡的偏三輪。
少年心境,血性覺得騎上偏三輪特拉風,那突突的啟動聲,一路煙塵滾滾,很極速很刺激。
由於一直待在養豬場,少年幾乎沒機會碰偏三輪,連裡偏三輪有三輛,一輛在連部,一輛在衛生所,另一輛屬連食堂,血性想,是該找司務長練練車了。長這麼大還真沒開過偏三輪。
嘉陵血性騎過,在造船廠時,明飛就有一輛,明飛那輛是從省城他堂哥明羽那要過來的,明飛那時雲山飯店剛開張,手頭也不寬裕。
血性和白結巴那時候縫禮拜就上雲山飯店去磳車開,開車要汽油啊!那時沒加油站,車也基本都屬單位上的,私人車用油大多靠關係。
血性和白結巴都沒啥社會關係,自然弄不來油。
不過他們一塊的陰壞有主意,陰壞說,那還不容易,多的沒有,幾斤那不跟玩似的嗎?
國慶說,你媽的少牛比了,當自家是油廠呀!
他兩個死對頭,啥事都不對路,幾乎是天天扛時時扛,難得消停。不過國慶再能槓也不是陰壞的對手,那時陰壞的抬槓本領已經技高一籌了。
陰壞哼的一聲斜一眼國慶,難得的沒跟國慶一般見識。一幫少年那時對騎摩托都有興趣,易小劍也有,可易小劍找不來汽油。
易小劍說,陰壞,別賣乖子了,就說怎麼弄吧!
陰壞說,夜深了在說吧!
切!血性他們一伸指頭,沒把陰壞的話記在心上。
陰壞一貫的不靠譜,他的話自然引不起重視。
那也是個夏夜,月色朗朗。
江堤上涼快,幾個少年閒庭漫步,沒見陰壞。
堤壩下的農田裡不時的閃過手電光影,那是扎泥鰍黃鱔的。
易小劍衝國慶說,怎麼沒見陰壞?
陰壞和國慶兩家隔壁,開襠褲的發小。性格卻絕然迥異,國慶屬哪種啥事都比較蒙的孩子,而陰壞則屬哪種壞孩子裡的禍害。
那時期電視裡總是有一則禾大壯的廣告,大家都說陰壞就是那廣告中的害蟲。
國慶說,別提那貨,旁晚就沒見影,估計那貨又趴女廁所的牆頭了。
於是,大家眼神裡都很鄙視。
那晚,大家見到陰壞時,極度震驚。
國慶眼珠子突出來了,他沒想到陰壞真把汽油弄來了,三斤的那種白塑膠壺,滿滿墩墩地,陰壞一頭細汗,一臉捨我其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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