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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顏映入他的銀色雙瞳,投下兩抹淡淡的影子,像是投入水銀深潭的小小石子,牽起層層漣漪,泛泛瀲灩。
暮春暖陽裡,他的銀白雲袖蹁躚若蝶,她的劍影殘光繚若飛花,兩相交纏間,彷彿蝶戀群芳,難捨難分。
然而他卻答非所問,說道:“我想的這破解之法你看著可好?我在青丘日日鑽研,好不容易有了幾分心得,今天拿來同你一起參詳參詳,你也好搬回家去衝龍王老兒賣弄幾下。”
蓮兮已將所學的四十八式碧波訣全數端來與銀笏一一過招,又一一被他袖行流水,拆招化解,她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嘴上卻非要說:“你冥思苦想破解了碧波,卻還有一式滄海等著你,滄海未解,又有什麼了不起。”
“蓮兮心底分明歎服,何必嘴硬?碧波劍訣的破解之法我即刻便能傳你,不過老龍王的滄海式和浪湧式嘛……原本無解,你又何苦來為難我?”銀笏抽袖,在山谷間的青蔥草地上席地而躺,故作委屈道:“還是讓我曬曬太陽吧,好不容易從青丘的終年大霧中脫身,我一身神狐皮毛都要發起黴來了。”
“既是如此,你大可撤了漫山大霧,令陽光透射青丘,這有何難?”
“我倒也想呢,可惜青丘山嵐原是諸位狐先老祖施下的障眼界封,拜它所賜,我那狐穴內外成日氣氛森然,又潮又溼,與鬼穴沒甚區別。我總想著,自己死後若把屍身葬在那等悽慘的地方,恐怕註定要死不瞑目了。若有一日,能有一絲陽光射入青丘,你定要把我改葬於那一處,好讓我睡得暖和。”
蓮兮聞言,抬腳在他腰上輕踹了一踹,悶聲道:“你為什麼總愛提死不死的?平白惹人難過。”
銀笏一雙銀色眼眸被陽光透射,形同冰晶,卻不見一絲寒冷。他面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漫漫笑意,悠哉道:“我雖是神狐,也不過是妖仙,哪裡能同你們的壽歲相提並論,如今萬歲有餘,壽數已然將盡,有什麼可避諱的?我多說幾句讓你有所防備,將來過身之日,你也不至於太難過……”
“呸呸,將盡將盡,這話你說了幾千年,我看你分明還活得好好的。”銀笏向來口沒遮攔,蓮兮聽慣了,便也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見腳下新草青蔥欲滴,光澤可人,便將一雙繡鞋甩脫在一邊,赤腳在草葉上輕踏嬉戲起來。
“待我在青丘尋個絕佳風水,建個豪奢墳冢,再躺進去也不晚啊。”銀笏在青草地上滾了一滾,把頭枕在蓮兮的一雙赤腳上,拿眼仰望著她,笑得嫵媚。
蓮兮卻只覺腳背一涼,低頭時恰巧瞅見他的發頂戴著一頂新玉冠。
那發冠玉質色澤雅白不膩,雕作復瓣蓮花之狀,足足生有二十餘片蓮瓣,每一花瓣都雕琢得豐潤飽滿,栩栩如生,遠觀著便很是不俗。她大感新奇,俯下身便要來拆他的發冠,嘴裡還不忘拿話來纏他,嬌聲道:“這又是你什麼時候尋來的新鮮玩意,既是蓮花,你戴著便不如我應時應景,乾脆送我罷!”
她只顧上下其手要取下發冠來玩賞,卻不想銀笏猛地往她腰上一拽,將她也扯下俯倒在地。她也不管新草扎身,翻了一翻身,趴在銀笏身邊,氣勢洶洶的又要來抓他的發冠。不想銀笏卻從懷中取出另一隻模樣相同的白蓮玉冠遞給了她,說道:“我頭上那頂原是在凡間玩耍時,無意間買到的。後來聽說這白蓮玉冠其實是兩冠一對,分雕自同一塊玉石,同一位工匠。於是我又四處尋覓,總算找到了另一隻。如今你我一人一個,也省得你再同我搶。你的這隻玉冠,自己好生保管,別將來打碎弄壞了,又來找我換。”
“難得你想得周全,我自然會好好珍惜它!”蓮兮也懶得同他客套稱謝,伸手便將發冠搶過來端詳。
然而這一對令銀笏大費周折的飾物,其奧妙並不止於雕琢精湛。
縱是蓮兮自詡見多識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