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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萬載須臾,千里姻緣,花開靜好,傾心一世。
蓮心蕙質,君自憐兮,娉婷花嫁,傾心一曲。
今夕何夕,誰囈情痴,弱水三千,良人獨一。
這一張籤紙,是她與封鬱途經樊城時得來的。
那一日正是秋末冬初,瑟瑟清寒。
蓮兮與封鬱為朔陽尋妻四處奔走,在樊城上下摸找了整整一日一夜,也沒尋出個結果來。兩人對奔波勞累習以為常,也沒甚可說,入夜之前便打算趕赴西面的鄰城接著找人。
不想就在即將踏出城門之際,蓮兮卻被身後一聲滄桑的呼喝給喊住了。
蓮兮扭頭一看,只見著個擺攤算卦的道人正朝她招手。那道人長眉長鬚盡皆雪白,一臉雞皮一頭鶴髮,年紀著實是不輕了。他站在一方小小的籤攤後邊,骨瘦如柴的身子在冬風中顫顫巍巍,彷彿下一刻便要被風捲著跑了。他見蓮兮與封鬱只站著不動,便又開口招呼道:“兩位看著面相好生般配,想來姻緣不淺,不如貧道給看個手相再抽個姻籤瞧瞧?”
他說得泰然自若,蓮兮卻駭得呆若木雞。
她指了指自己與封鬱,睜大了眼問道:“是叫我們兩個麼?”
那老道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叫蓮兮啞然失色。她竟不知神州之上還有民風開化到如此狂蕩不羈的城鎮。蓮兮一路皆是男子打扮,又用術法掩去了身形。憑著一塊平坦的前胸,縱是面相看著如何陰柔帶媚,也總是個公子爺們的模樣。立在她身邊的封鬱更是不必多說,單看著個頭腰身、肩背寬幅,便絕計不該被錯認成女人。
兩個大男人相伴攜行,竟被說作般配,也是一樁異聞。
蓮兮詫異地望了封鬱一眼,卻見前一刻還風塵僕僕滿臉疲憊的他,這時卻眯起一雙眼,笑得興致盎然。蓮兮對封鬱的這副神情再熟悉不過,他每每有心拿她調侃戲謔時,嘴邊便是噙著這樣的笑意,三分溫潤,七分邪魅,十足可惡。
算卦的小道老道中年道,遍地皆是。兩人一路行來,不知遇到過多少。昔日每每撞見出聲搭訕招徠生意的,封鬱向來自走自路,目不斜視。他一手好卦,自然是瞧不上那些凡人半哄半騙的唬人小術。
然而這一回,卻不知是因為那老道長得高深莫測,還是因為那段搭訕之詞說得頗有新意,竟連封鬱也被引了過去。
他徑自坐到了攤前,迫不及待便將左掌遞到了那老道的面前,還不忘回頭催了蓮兮一聲。
蓮兮只以為是他突發玩心,正想圍觀上去,瞧瞧那老道怎樣替上仙解析掌紋。不想老道哆哆嗦嗦略探了一指,草草在封鬱的掌間劃了一劃,只這眨眼不到的功夫,就抽回手去說:“好了。”
他還未替封鬱闡析掌紋走勢,便示意他收手,又朝蓮兮說道:“該你了。”
蓮兮從前在凡間遊玩,也少不得捉弄凡人卦士,故意找人來演卦算命,求問前世今生爹孃兄妹云云。那些個道士高人雖不見得有真本事,卻也沒有一個敢這樣敷衍了事。
蓮兮滿腹狐疑地將左掌遞到了老道的面前。
暮色四合,天色暗沉,恰巧這老道又將籤攤擺在了人煙稀落的城門邊,四下裡連一點零星燈火也無。昏暗中便連她自己也瞧不清掌間紋絡,憑老爺子的一雙花眼看來,想必更是模糊了。她只當是照顧老人家的餬口飯錢,本想隨意一晃便打賞了走人。誰知那老道卻鄭重其事地從籤攤底下取出一截殘燭來,點在了攤桌上。
燭光閃閃,在風中飄來抖去,幾欲熄滅。封鬱見狀,便站起身來擋在了上風處,好整以暇地圍著看戲。
那老道掰過她的手,也只略看一瞬,便示意蓮兮換一隻手來瞧。
蓮兮一怔,順從地遞上了右手。
這一遭,老道卻托起她的手,仔細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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