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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夢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青春歲月。
我是蘭。
離開你已經兩年零三個月又四天了。
要承認,習慣兩人世界後,幾乎忘卻了單身生活的本事。
下班回家,把抱回家做的功課一古腦兒傾倒在桌上,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開啟CD,放片芭芭拉史翠珊的老歌。高亢輕柔的歌聲可以使人迷醉,忘了呼吸的必要。
Kill me softly with your song,tonight……
我無力地臥躺在沙發上,為自己倒了杯琴酒。不敢聽黃小琥。怕她的歌聲再次揭視觸痛我的傷口,我小心翼翼麻醉癒合的傷口。怕落淚的時刻沒人疼惜捧起,缺乏可以落淚感傷的胸膛。失戀的女人,落淚只是自殘。
我一口灌下所有的琴酒,恁這稍帶麻辣苦澀的液體沿喉緩緩而下,想像是苦汁,是硫酸,燒穿喉嚨的感覺。迷茫的感覺自胃部緩緩升起,衝上腦部,雙眼迷濛起來。 電話聲響起,在你應該打來的時刻。
“嘟~~嘟~~嘟~~~嘟~~~”
恁這電話鈴聲如利刃割裂夜的寂靜。我蜷曲在沙發上,酒力的催化使鈴聲變得迷濛夢幻起來。
響了二十三聲後,拿起話筒,除了寂然,只有斷話後的嘟嘟聲。你在那一頭麼?酒力發作,昏昏沈沈,終究可以擺脫你入夢的夢靨,沈沈睡去。
又是個,還是個,沒有你的夜。
總是不知不覺走到新公園,繞到馬可波羅買條麵包,坐在博物館前的階梯啃著,深秋蟬聲已殘,就是眷戀這樣的蟬聲,這樣的季節,眷戀著這樣的時刻。
總是一個人晃到美術館。說也奇怪,跟你分手後就不曾見過廣場前的群鴿覓食飛舞。是時刻季節不對?抑或早已忘卻我這殷殷顧盼的過客,遠渡重洋,一去不返?
總是流連著與你走過的所在,一個人搭公車,週六午後,到故宮去。
我愛拉著你去看宋瓷。總覺那淡雅樸素的色澤襯托下,在燈光映照下,一條條裂紋彷佛是在晶瑩剔透的瓷面遊走著,多麼動人的名稱:冰裂紋、蚯蚓走泥紋、屋漏紋……(你教我的,不是麼?),一條條有了自己的生命。平滑光澤的瓷器,與錯蹤交裂的紋路,竟錯愕地交織出動人的美感。
‘它的美,在於有缺憾,不完美……有所缺憾的生命,令人疼惜',你說著。
‘那愛情呢?太完美的情愛是不是少了什麼?',我想著,想問你,又不知如何開口,或說,不知如何抵擋你巧辯的回答吧!?
‘不是的,愛情不同',你會如此說吧!?是你的真心話麼?你怎麼知道眼前的一切就是完美無缺憾?我也不確定。
‘是的,愛情也是如此',你會如此答吧!?那……我們之間是不是少了些什麼?裂痕顯出瓷碗及情愛的質感,卻要冒著破碎的危險吧!?
‘這就是愛情吧!?平平淡淡的真實擁有',我告訴自己。你,也是如此想麼?
我的愛情不需要冰裂紋,不需要屋漏紋,不需要蚯蚓走泥紋……我不要耀目動人的紋路,我只要平平淡淡平平實實的人生,哪怕只是支粗釉拙胚的碗。瓷碗誠然動人亮麗,卻經不住生活的磨耗與日復一日。
望著你滔滔而言的神情,俊朗秀逸的外貌,我竟有些害怕擔憂起來。
真能與你安安份份地共飲這平平淡淡的生命之水?
真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真是段不容任何裂痕晶瑩替透無瑕無垢的愛情?
我痴痴望著一支宋窯瓷碗出神,直到你來執我的手。
我痴痴望著一支宋窯瓷碗出神,你已不在。碗中彷佛映出你的神情,在冰裂紋路中破碎地難以辨識。
‘這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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