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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揣上我的“私房”,一溜煙地趕到長沙,等我在候車室安頓下來,才發覺出師不利——我腰間的手機被我哪位老鄉笑納了。
由於南方大雪,我乘的那趟特62次車誤點6個多小時(廣播站裡說表示誠摯的歉意,這比前幾年的態度好多了,我應該知足)。等我從西站出來時,京城已是萬家燈火,我馬上趕到親戚家,和朋友約定接頭時間,又撥打114問清了嘉德的地址,然後吃了一頓清淡無味的北方晚餐。半夜,我突然醒來,感覺熱得不行,連忙喝了幾大缸開水,又到陽臺上去涼快涼快。我親戚大驚:“快進來,別感冒啦……”我笑笑說:“沒事,沒事。”我想起上週一個做生意的東北人對我說:“你們湖南怎麼這麼冷?”當時我說:“怪事啦,比你們東北還冷?”他說:“我們東北冷是乾冷,只冷皮;你們湖南冷,是溼冷,冷到骨頭去啦!”現在我突然覺得這話有一定道理,難怪生活在潮溼環境中的湖南人愛吃辣椒。
1月8日
早餐後,乘地鐵到建國門,找到嘉德公司,見到了我仰慕已久的拓先生。他看過我帶去的那兩部書後,非常乾脆地說:“行,可以上拍!”於是叫來嘉德的傅敏先生,和我協商保留價並簽下合同。出了嘉德後,我馬上趕到西單和朋友在約定的地點接上頭,看完貨,當場買下一隻青銅鼎,並委託他給我寄回去。這位北京朋友非常熱情,一定要請我吃午飯。席間,他用標準的京腔談論著京城收藏界的逸聞趣事,我真實地感受到皇城根下的人是如何的驕傲和善談。
我進京要辦的兩件事都辦完了,返程票訂的是九日晚上十點三十分的,剩下的這一天半怎樣打發?我首先想拜訪書話裡赫赫有名的木兆兄,但怕他跟長樂老一樣“讀完博士才有資格跟我高談闊論”,再說我只有他地址,沒他電話,突然到訪太冒昧,只好作罷,於是打車趕到琉璃廠。
到琉璃廠後,我首先看到在十字路口的中國書店外牆上寫著一個“拆”字,可能此店要轉移陣地了。在賣古籍的地方,一位穿著藍色工作服的老先生在忙著清理成堆的古籍。我問他能否進櫃檯瞧瞧,他聽著我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很不耐煩地說:“沒見我忙著嗎?”我只好隔著玻璃看看櫃檯裡的書。我發現這兒的書定價很貴,一般民國石印的書(沒版畫的)平均要100多元一冊,清刻本就是醫書也要300-500元單冊,殿版更貴,明版之類的善本書就沒標價了,可能需要討價還價,所以沒必要標價。後來我見櫃檯裡有一部《東醫寶鑑》,開本特大,而且是單線裝訂,就問那老先生:“請問這《東醫寶鑑》是高麗版的嗎?”他說是的,然後臉色也緩和些了,說:“您可進來看看。”(我特欣賞北京人跟誰說話都稱“您”。)但我兜裡沒多少銀子,就沒勇氣進去了,只悻悻地朝書架上的書跟掃了幾眼就出門,出門時還被那木門撞了一下。
出了邃雅齋,我又逛了西街的幾家小店,買了幾幅小幅山水畫和一冊清末拓本,價都不太貴。然後我又進了北京古籍書店,在二樓的古籍部,櫃檯裡的古籍就佈置得好一點,每部古籍都攤開放著,可以仔細檢視版刻風格,不像邃雅齋那樣只能看到書皮。這裡的書定價也很貴,一部六冊石印的《漁洋山人精華錄》要3000多元,道光翰墨園的朱墨套印本也是幾百元一冊的高價。
這時,又有一位客人進來了,跟櫃檯裡的人很熟悉地打招呼。櫃檯裡的那工作人員驚喜地說:“您回國啦?”那客人說:“回國住一段時間,那書來了沒有?”工作人員說“來了,來了”,便朝裡間喊道:“劉京,把那書拿來!”一個胖胖的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應聲而出。劉京!我突然想起賣《大藏經》給我的書友曾說過,北京古籍書店的劉京先生也對這部藏經有意。於是我走到劉先生前面問他:“請問您是劉京先生?”他今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好,坐在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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