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第1/2 頁)
傅行舟擰緊了眉,目光像被刀割過一般顯得冷冽。
他看向欒以南:「又?」
欒以南用鋼筆重新蘸了一次墨水:「當然是又,傅董您跟桑橋的關係可比我親密多了。他身上的傷多少是自己留下的,您也該清楚的。」
傅行舟很薄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而欒以南本來看上去還不錯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這個訊息跌到了谷底。
診所內一片安靜。
過了良久。
傅行舟才道:「我以為他已經好了。」
「那您可想得太簡單了,傅老闆。」
欒以南放下手中的鋼筆,轉向自己身後的書架,從幾排書架內翻翻找找了一圈,取出兩本書來。
那兩本書是都是英文封面,老式的裝訂裝訂方式,書皮都已經褪了些顏色,連紙張也泛著黃。
欒以南大致翻了一遍兩本書裡的內容,然後隨手將書向前放在了導診臺上。
「傅老闆,我剛開始就跟你說過,精神疾病這東西吧,說輕很輕,說重也能要命。」
欒以南道,「它永遠不會像外科手術一切一割那麼簡單快捷,甚至在很多種情況下,病人永遠都不可能痊癒。」
傅行舟沒有說話,高挑的身形繃的很直很直。
欒以南又道:「抑鬱症只是其中很小的一個門類,而且我必須再跟你強調一遍。桑橋不是抑鬱症患者,或者我換種說法,抑鬱表現只是桑橋精神類病狀的一項併發症。」
欒以南指了指面前的書:「邊緣性人格障礙是目前精神學研究的空白地帶,唯一具有代表性的兩本專著還是十幾年前出的,這是國內僅存不多的孤本,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傅行舟取過了書:「我這次出國和國外精神學的專家溝透過,他們說如果以桑橋之前的症狀,是可以初步判斷臨床治癒的。」
欒以南點了點頭:「沒錯,但傅董,我不得不很專業的提醒你。這種人格障礙也只能達到臨床治癒,它或許永遠不會復發,也或許就會在你無法防備的時候出現一個誘發點。」
「邊緣性人格障礙的患者情緒不穩,極端自我貶低或理想化突出。而且這類患者往往擁有一個最致命的自殺自殘性迴圈——他們害怕被拋棄,以至於他們會不斷使用自殘自殺的方式來獲得一種人生存在的體驗感。」
「所以。」
欒以南嘆了口氣,「傅老闆,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自己無法忍受桑橋了,麻煩你告訴我。他畢竟是我負責了多年的病人,我還是得盡人道主義精神去把他救……」
傅行舟打斷了他:「不會。」
欒以南似乎也不是很驚訝:「這麼確定?」
傅行舟的語氣果斷而乾脆:「在我看來,桑橋從來都不是病人。」
不是病人。
就不會有忍受一說。
診所內的燈光熾亮。
傅行舟面上的疲倦也在燈光之下顯得明顯。
可他的神色是平靜的。
並沒有病人家屬的憂愁,也沒有聽到病情也許永無止境的迷茫。
傅行舟伸手捏了捏眉骨的位置:「如果這型別的心理障礙都存在誘發點,那麼我會幫桑橋把他前進路上的所有誘發點全部除掉,這樣應該比其他方法都有效得多。」
欒以南:「……」
欒以南窒息了半晌,給面子的鼓了鼓掌:「可以,不愧是傅董。您這種另闢蹊徑的土豪式解題思路似乎讓我看到了奧數題的新解法,為您喝彩。」
傅行舟面無表情的看了欒以南一眼:「謝謝欒醫生的指點和書,我把桑橋下個月的藥一起取回去。」
桑橋以前基本都是每個月固定這個時間來拿藥,只不過現在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