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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衛來腦子裡有點亂:“她為什麼不回赫爾辛基?”
可可樹攤手:“我怎麼知道。人家有人家的打算唄,沒準她還有別的地方要去。總之紅海之後你就完事了,你管那麼多!保鏢和客戶,還不就是一張合同的交情!”
說著重又興奮:“怎麼樣,去我那嗎?我老婆做通心粉很棒,能氣死義大利人!我還可以帶你去看真正的非洲大草原,我們開巡獵車,喝啤酒,跟獅子睡覺,騎大鱷……”
衛來說:“你帶我去找死呢。”
忽然興致低下去:“再說吧,先把手頭的事做了。”
——
車出喀土穆。
幾乎沒有過度,視野很快荒涼,鋪天蓋地,都是極度乾渴的土黃色。
起初還有公路,後來就斷續,像瀝青的殘片散埋,輪胎一路碾壓細軟的黃土地,車屁股後頭拉開濃黃的塵土煙幕。
衛來很想問她,談判完了之後有什麼打算。
轉念一想,又惱怒自己婆媽:可可樹說的沒錯,保鏢客戶,一張合同的交情,她再多的打算,跟他有關嗎?
他提醒自己:專注工作,但是,離客戶要遠一點。
冷風機嗡嗡響,是車內車外,唯一的聲音。
岑今似乎察覺到什麼,知趣地不開口,一直看窗外景色。
其實這樣不好,長時間看單調的景色容易被催眠,司機要尤為小心,很多高速上的車禍,就是這麼來的。
果然,過不了多久,她就睡著了。
衛來輕籲一口氣。
她睡了,他反而覺得放鬆。
一路都沒有遇到車,天邊起伏的沙丘線上,時有指甲蓋大的駱駝影子挪動。
偶爾看到一兩棵樹,不知道怎麼長出來的,孤零零冒在沙丘中央,沒有葉子,枝和幹都嶙峋骨白,很像抓向天空的手爪。
單調、死寂、枯燥,他的上下眼皮開始不自覺地往一處湊……
為了給自己提神,衛來開了電臺。
二手車,沒法去要求電臺的濾波性好,訊號艱難地接收中,密集的“嚓嚓”雜音似乎永無止境。
忽然接通,跳出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我們要分外警惕,那些混進我們中間的……”
語音憤慨,鏗鏘有力。
聽說南面要打仗,這是政府的……電臺宣傳?
衛來正想追聽下一句會講什麼,耳邊驀地響起岑今歇斯底里的聲音:“關掉!關掉電臺!”
這一下突如其來,衛來不及細想,緊急靠邊的同時,一把拽下電臺繁複的插電線。
嚓嚓的響聲消失了,車裡只剩了冷風機的嗡嗡一片。
岑今低著頭,臉色蒼白,搭放在膝上的手有輕微的抽搐。
過了很久,衛來輕聲叫她:“岑今?”
她抬頭,笑的很勉強。
說:“沒事,你繼續聽。我剛剛……做了個噩夢,一時沒反應過來。”
車裡開了冷風,她的後背有一塊汗溼,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她的噩夢裡,有電臺?
岑今避開他目光:“車裡悶,我下去透口氣。”
衛來想提醒她外頭熱,真跟下去了,發現也還好: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暗的,日頭似乎被遮住了,沙漠沒了太陽,猙獰似乎也去了大半。
他關掉冷風機,讓機器歇會,車門和頂蓋全開以便通風散熱,一番倒騰之後,把西瓜抱出來,問她:“吃嗎?”
問的沒什麼誠意,她還沒回答,他已經掉轉直刃匕首,一刀插了進去。
瓜熟的恰到好處,豁口處一片瓤紅,衛來把刀銜在嘴裡,兩手用力,直接把瓜掰開。
車尾有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