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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不是沒有流過淚,但是渡過生生不息的考驗之後,已幾乎不會再這樣動情。見證瑪利亞的離去,他當時是撕心裂肺的長呼,噴灑鮮血衝出了伊甸園,但迄今為止並沒有流過一滴淚,就像壓抑在心中的雷霆始終含著暴雨尚未灑落,這壓抑的傷情今天莫名讓海鷗全給勾出來了。
阿蒙不僅在哭老瘋子,也不僅在哭都克鎮蒙難的親人與族人,還包含著思念瑪利亞的悲慟。不遠處的加百列並沒有勸,站在狂風暴雨中金髮飛揚,眼睛也溼潤了。不知哭了多久,反倒是海鷗先止住悲聲拍著阿蒙的肩膀道:“您不要太傷心了!”
海灘上風平浪靜之後,已是日影西斜,阿蒙拉著海鷗站起來說道:“謝謝你,我沒想到還能痛痛快快的哭出來!當人們稱我為阿蒙神之後,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再流淚了!眾神之淚啊眾神之淚,難怪眾神也會有淚水!……對了,你在這海島上生活了這麼多年,除了尼采老先生之外難道就沒見過別人嗎?”
海鷗擦乾眼淚回答道:“有啊,就在尼采老先生來到之前,有兩艘船靠岸,有一批拿著武器的人將一群人趕到了島上。後來尼采老先生從天而降,一揮手杖,就將那些拿著武器的人全部殺光了,然後把島上的人又送回船上。船開走了,他老人家卻留了下來。我後來才知道,那些拿著武器的人是海盜,他們搶了別人的船。原來世上有這麼可怕的人,我親眼見到了,所以老先生後來告誡我的時候,我心裡真的怕極了。”
阿蒙這天本打算離開海島返回埃居,意外的瞭解到尼采與海鷗的淵源,當天便沒有走,而是與海鷗又聊了很久。第二天日出的時候,加百列帶著海鷗出發了,他們要返回都克平原,海鷗已經接受了阿蒙的指引,伊甸園中又多了一位神使。
加百列與海鷗在日出的霞光中飛去,在雲端上回頭向阿蒙揮手告別,當時的加百列還不清楚,這是在阿蒙成為真正超脫永生的神靈之前,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
阿蒙又渡過大海,在羅塞塔與布托城邦之間悄然登陸,於羅尼河三角洲以西向南行趕往夢飛思城邦。返回埃居之後,他聽說了埃拉赫特法老頒佈的最新法令,原來在自己被冠以了“刺客”、“褻瀆神靈的惡魔”等臨時稱號之後,最終享有了一個正式的稱號——“撒旦”。
法老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以這樣一種方式來發布公告,民間沒人清楚原來撒旦就是阿蒙。有意思的是,為了解釋撒旦為何要犯下那一系列罪行,埃居帝國的公告中又宣稱瑪利亞重創的惡魔就是撒旦。究竟是讓阿蒙背塞特的黑鍋、還是在宣稱塞特天使長就是惡魔,恐怕誰也說不清。
荷魯斯已經告訴阿蒙,安·拉降下了神諭,九聯神系的眾神使不會再插手這件事,而埃居帝國也結束了在各城邦的戒嚴。但這並不意味著發現撒旦之後會置之不理,有機會將他抓到還是會動手的,所以阿蒙仍然很謹慎。
在阿蒙突襲埃居各城邦主神殿的時候,有一件事曾讓加百列深為震撼,那就是阿蒙對潛行神術的運用,用高明兩個字也許不足以形容,簡直是不可思議。加百列從未見到哪位神術師會那樣使用法力,甚至連世間的其他神使也是想不到的。
從一個城邦趕往另一個城邦的途中,阿蒙只是徒步奔襲並不飛行,一路翻山越嶺攀巖渡水,卻始終展開潛行神術隱藏行跡,而且還召喚元素的力量,隱藏住隨行的加百列的行跡。不論加百列是否也在施展潛行神術,不論所走的道路有多麼隱蔽,也不論周圍有沒有人煙、天空是否可能有高手飛過。
這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功夫,而是日夜不斷綿綿若存的神術。看似簡單,可是能夠做到阿蒙這個程度,已經是驚世駭俗了。加百列卻不清楚,阿蒙就是在行走中穿過敘亞沙漠時渡過了生生不息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