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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遙此時方知他在犯病,從懷中摸出藥瓶,取一丸藥化在他齒間,又拉他起來。男人疼得神志不清,又無氣力,糊裡糊塗只是哀求,「遠遠……我沒有……他們冤枉我……你別信他們……你……別信……」
穆遙沉默。
劇烈的疼痛從骨髓深處瀰漫出來,男人不住發抖,恨不能割開皮肉,刮骨去髓。他不住哆嗦,口中越發胡言亂語,「不好了……不……救命……救……」
嶙峋蒼白的手在濕冷的空氣中瘋狂抓握,穆遙握住他細白的指尖——稍一碰觸便被男人死死握在手掌中,用力之大,裂膚透骨。
男人發出一聲尖厲的大叫,繃作弓弦的身體驟然一鬆,昏死過去。他陷入白霧一樣的深淵,那深淵如刀,割著他,殺著他——
等它終於停手時,又漸漸變作一個女人,立在那裡,望著他,「阿虎交給你,把他養大……」
「把他養大……」
「……交給你……」
……
穆遙又餵一丸藥給他。男人瘋狂的痛叫漸漸平息,卻彷彿更加難受了,冷汗如瀑湧出,忽一時小聲喃喃,「阿虎……阿虎……」
穆遙聽得清白,心下一凜,這一日劇烈刺激,若激得齊聿記起前事,後果不堪設想。兇狠往外看一眼——今日誰動的手,明日要他償命。
齊聿醒來,蒼白的面板被冷汗浸得如同水洗,烏黑的眼睫濕而重,艱難地眨一下,「穆遙。」
穆遙摸一下他冰涼的臉頰,「還疼嗎?」
齊聿搖頭,「外頭……」
「你不用管。」穆遙說著話,擲去水淋淋的中單,另尋巾子同他擦乾,取乾衣裳換上,「讓韓廷送你回去,這裡有我。」
「不。」齊聿道,「我來。」
「你?再讓王煠氣得犯病了,我去找他嗎?」
「不會……穆遙,只要你信得及我,我不會犯病……」
穆遙道,「事到如今,定是要去御前的。你這模樣坐一時都要暈過去,回去叫效文先生與你看一看,好生睡一覺。」
齊聿低下頭去。穆遙走出去,讓韓廷進來。穆遙同齊聿披一件大氅,連同兜帽嚴實蓋好
齊聿抬頭,「你記得同他們說,你與我沒有幹係。」
「回吧。」
韓廷俯身揹他起來往外走。王煠立在二樓甲板上,眼看著御史中丞裹得嚴嚴實實,被侍人背著下樓。錯身而過時便見一點指尖,無一分血色,行動間左右搖晃,十分可憐。坊間傳言齊聿王庭三年飽受折磨,眼前這模樣不似作假——
王煠心中多少添了些不自在。
穆遙在樓上沖他招手,「秦王殿下,有事相商。」
王煠迎著穆遙的目光往上走,忽一時回頭,卻見齊聿停在原地,目光掠過自己,一步一移,如同長在北穆王身上一樣,方寸不移。
第84章 要臉不 北穆王不及你那親家一個三品官……
穆遙倒不留意, 向王煠道,「秦王殿下今日金口斷案,好不威風。」
王煠點著她道,「你諷刺我。」
穆遙一笑, 「殿下隨我來。」往裡間去。王煠跟著她, 忍不住回頭, 御史中丞已經去遠, 仍然轉頭,苦苦回望, 直如葵花向日,至誠至戀。
穆遙已在裡間煮了茶,王煠入內對坐。穆遙道, 「殿下可知今日被人作了槍使?」
「何意?」
「朱相的案子正查到緊處,爾芹被人欺侮,若依殿下的意思,一床錦被遮蓋,齊聿同爾芹做了親,後頭會如何?」
「如何?」
爐水煮開,穆遙取茶沖泡, 分一盞與他,「如此齊聿就做了朱相的外孫女婿,殿下當真不知?」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