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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多年的父親,自從下達太子監國令的半個月裡,天子的性情突然變的滿朝文武都不認得,哪裡還是那個心胸不廣刻薄寡恩的皇帝,變的非常體量人心屢次下達寬政,今天更是破天荒的召見列侯,諸多變化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年歲小看不懂比較正常,滿朝文武的積年老吏看不懂,就連見慣生死精通權力鬥爭的列侯們也是一頭霧水,長安城裡的高官勳貴們都在努力猜測天子的意圖,出乎意料的太子監國令完全不像出自天子之手,當著朝廷百官乃至長安市民的面召見列侯集團。
堂皇大氣的手段和從沒聽過的溫和言辭,讓許多人都驚訝的張大嘴巴像丟了魂似的,天子變了!當了二十年太子,又做了十五年皇帝的天子竟然變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曹時意味深長地說道:“儒家的學說雖然不適合在國政上有所作為,但是一些章句用意到很有意義,比如曾子臨死前說過一句,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劉徹一愣:“太中大夫是想說……”
當他用目光掃過周圍侍立的太子舍人及侍中,劉徹會意的將所有人驅趕下門樓,包括心愛的韓嫣也沒能賴下來,只有幾隊郎衛守在幾個口子上用警惕的目光來回掃視。
曹時慢慢說道:“侍醫為天子診病,恐怕天子的陽壽難以熬到明年,即使在林光宮裡沒有國政的煩惱,安心修養也很難超過兩年的壽命,天子大行在即的秘密守不住太久,百官公卿或許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少年太子愣愣的盯著他怔忡好久,眼眸裡飽含著驚訝、恐懼、哀傷等許多複雜情緒,從小到大父皇是他永遠仰望的一座高山,雖然他嘴上自稱最崇拜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最敬佩伊尹、周公、管子等名臣,可是他自己很清楚父皇對他的影響有多麼巨大。
抱著他說話、扶著他走路、立他為太子、教他治國術,零零總總的記憶不斷湧現,在他眼裡父皇永遠是那樣的英明果決,做出的決定永遠是正確的,大漢帝國在父皇的治理下國泰民安,百業興旺國庫充盈,幾乎是直追祖父太宗文皇帝的聖天子。
想到父親即將晏駕,他的心在微微顫抖,這半個月裡父皇召見他入溫室殿的次數陡然增加就應該想得到,只恨自己傻乎乎的只顧著歡喜而沒往深處想,他真恨不得現在就飛出長安追天子的上車架,常伴在父皇的左右陪著他走完最後一段路程。
看著少年太子脆弱無助的神情,曹時真的很為劉徹感到可憐,漢景帝劉啟走的實在太不是時候,再給劉徹五年的時間悉心培養,或許就不會出現歷史上那個瘋狂殘暴的皇帝了。
不過幸好,這一切還不晚。
曹時壓低聲音說道:“太子殿下不要多想,殿下雖去卻不代表不會歸來,反倒是太子殿下身上的膽子更重了,天子晏駕後的美譽還是罵名全靠您監國理政的時間裡,要為天子的一生來畫上句號。”
“我?來為父皇的人生畫上句號?”劉徹驚駭的瞪大雙眼。
“是的!殿下您來補上畫龍點睛的最後一筆,畫好了這一筆天子入宗廟與太祖、太宗並列,畫不好只怕入不得宗廟了。”
劉徹張口結舌的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今年才十四周歲,雖然當了幾年儲君可也才剛上正軌,十幾歲正值學習知識的高峰期,比起他父皇當過二十多年太子的經歷可差遠了,別說治理諾大的帝國毫無底氣,就是面對龐大的百官公卿集團也缺少拿得住的把握。
曹時咳嗽一聲,附耳輕語道:“臣到是有腹稿為太子殿下出謀劃策,只不過此策必須有得到太子殿下的鼎力支援,否則事有不諧,臣就要反受其害了。”
太子彷彿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忙不迭點頭:“好好好,有什麼辦法儘管說出來,只要合乎情理不違律法,我會全力支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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