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部分(第1/5 頁)
誆枷呂矗�故橇�晃米右脖鶼敕曬�恕�
白天,將士們的明盔亮甲在太陽下反映出的光芒,簡直讓人睜不開眼,而到了夜晚,執戈而立計程車卒數之不盡,明月下,長槍勁箭上,都閃著冷冷的寒光。
今年的春天,本來就莫名地冷,因著這些肅殺之氣,又更加冷上了幾分。
遮天的營帳、連天的軍馬,可是在這安靜的夜裡,不要說人,連馬聲都聽不見。
在那夜風中飛揚的無數白慢素帳中,每個士兵都肅然而立,當值的軍士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四下看顧,不敢有半點懈怠。休息的將士,也個個是枕戈待旦,身不解甲,連戰馬也都不卸鞍,只是小心地給馬上好嚼子,馬掌上墊些軟布,以免發出較大的聲音,驚擾了悲痛中的帝王。
雖然是在大秦國內,雖然天下太平,不慮有亂,雖然他們隊伍龐大,理應無所畏懼,但天子離京,非同小可,他們身系帝王安危,上至將軍,下至每一個士兵,都不敢有半點鬆懈。
然而,並不是有足夠的努力,就一定可以為他們的君王攔住所有可能的危險,至少,他們攔不住衛孤辰。
無數的秦軍,把整個皇陵包圍得密不縫風,但是衛孤辰卻是比風更不可捉摸,無法追尋的存在。在這個寒冷的月夜中,他就這麼無聲無息,一層層穿過無數的秦軍崗哨,冷眼看著所有的駐軍依然警惕而小心地注意著四方動靜。
在那無數的靈蟠素旗鮮花供案之間,他彷彿也化做了這遮天蔽地的素白一部份,悄無人知地進入了正殿。
那是一重極廣大的極寬闊的殿閣,所有奢華的裝飾,和桌椅擺設全部去除,只餘素白的靈堂、沉默的棺木,以及棺木前長跪的身影。
足以容納千餘人的廣大殿宇裡,卻只寥寥數人。那一身素白,長跪棺前之人,那站在他身旁,低低說著什麼的少年,以及四周黑暗處,影影綽綽的幾個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
四周點滿了極為巨大的蠟燭,這麼廣大的殿宇,竟照得如白晝一般明亮,只是那些溫暖的光芒,也驅不散天地間的寒氣,只是那麼明亮的光影,總是會不斷跳躍閃動,讓燭光下每一個人的身影都被拉得老長老長,不斷地扭曲跳躍,形若鬼魅。
衛孤辰靜靜地望著那個悲傷的帝王,上一次相見時,他還是個大孩子,為了保護妹妹,而傷害自己的身體。那樣稚弱而無助,讓人只記起他是個可憐的,不能保護親人的孩子,而無法把他當一個皇帝來仇恨。而當自己意識到,也許他是個最可怕的敵人時,卻已經再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人了。
知道他的容顏,知道他的習慣,知道他的很多事,卻終是沒有機會再次在近距離親眼看到他。
多少次偷偷潛入皇宮,面對那無數的殿宇宮園,完全不知往何處去尋人,抓住的太監侍衛,沒有一個人知道,一夜三遷,隨時變換位置的皇帝會在哪裡?
多少次悄悄遙望金奎殿的方向,計算著這位明君每日必然出現的上朝時間,然而,金奎殿前方的百丈平地,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隱藏身形之處,縱然以他的武功,也無法不驚一人地撩過。而一旦被人發現,引發騷亂,皇帝隨時可以在他殺到之前離開,面對著無數的秦人、無數的殿閣,他掌中縱有千般利,到底無奈的一聲嘆息。
同楚國人的合作,不過是要求他們帶走他身邊每一個人,讓他們安全地離開寧昭的勢力範圍,使他可以再沒有任何顧忌地來一場驚世刺殺,同納蘭明的協商,也只不過是需要他提供寧昭最確切的行蹤,一個可以讓他有機會刺殺,而寧昭不至於有時間逃走的好機會。除此之外,他不需要更多,也不打算要更多。
衛孤辰在黑暗中有些冷,有些譏嘲地笑一笑,他流著皇子王孫的血,骨子裡,卻只是一個孤高的,倔強的,甚至愚蠢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