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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安樂千里奔喪不辭勞苦地趕回來,旁人不理解,但他清楚,為什麼安樂不顧生死地衝向險地。
他把她做籌碼送去異國,她卻不忍他一人悲苦孤單。
他傷盡她的心,她卻在刀光劍影中,不顧安危地四處尋找那負她害她的哥哥。
心頭隱隱的痛楚,讓他猛然站起。
左伯倫愕然止住敘述,迷茫地抬起頭望著他,不知君王將做何處置。
但是,寧昭卻連看也沒有再看他一眼的大步走出去了。
寧昭逕自往安樂所居的殿閣而去。
自從安樂被送回宮之後,她的殿宇內就有太醫不斷出出進進,宮裡最珍貴的藥物流水般的往裡送。
雖然在太醫們為安樂診治過後,都一致認為,那刺客險惡的一箭失了準頭,並未射中她,安樂只是疲乏過度又兼受驚才暈倒,但寧昭仍不放心,派最好的太醫時時看顧,一日三次的為她把脈看診,調養身子的藥也總是最好的。
只是這幾日過於忙碌,他竟也沒抽出多少時間來看望安樂。直到此刻,心間忽湧起深深的期盼,早些見到他那一母同胞的妹妹,見到那個不論多傷多痛,依然會護他助他為他著想的親人。
寧昭踏入外殿之時,宮女太監們便已跪了一地。蘇良和性德自安樂回宮後就一直隨侍在旁,但現在安樂困於床榻,不能像上次那樣維護他們,限於禮法,二人也只能留在外殿,算起來,沒把他們趕出宮,已經是給大楚國天大的面子了。
此時寧昭進殿,蘇良遲疑了一下,見一旁性德已經行下禮去,這才跪拜相見。
寧昭入得殿來,目光只牢牢盯在性德身上。從來不曾見過一個人,哪怕是跪拜於地,卻依舊高不可攀,屈膝俯首,於他來說,僅僅只是最簡單的禮節,於他的清華高潔並無半點損傷。
寧昭定定望著性德,有關容若身邊的人和事,他都調查得無此細緻,哪怕一個小小丫環,相關的資料也有兩三本,獨獨這個蕭性德,有關他的一切,加起來不到兩頁。調動所有耳目,用盡所有力氣,得來的只有四個字——深不可測。
來歷深不可測,本領深不可測,行事深不可測。
寧昭一生聰明果決,料事少有不中,只有對這個人,完全無法看透。
容若,蕭若……那個沒有本事的君王,何德何能,竟得如此人物赤膽忠心相輔相助。
眼睛無法從性德身上移開,心底卻有淡淡的失落,他對這個人的瞭解少得可憐,但所有的資料都說明了一件事,此人對容若是完完全全,死心場地,忠心不改。想要收為己用,斷無可能。
淡淡吩咐了一句「平身」,望著性德從容起身,他輕輕問:「為什麼陪伴公主去皇陵?」
性德看起來畢恭畢敬,卻偏偏讓人感覺到全不在意地答:「公主擔憂陛下,所以一意前往。外臣奉命隨侍,只得遵從。」
「你們怎麼知道宮中的密道?」
「外臣自是不知,是公主開啟的密道。」
寧昭眼神冷冷:「你可知道,因為你們闖進戰場,放跑了一個刺客?」
「外臣自知莽撞,願領陛下罪責。」依然是恭敬至極的回應。
寧昭聽了冷冷一笑:「其實你們衝不衝進去,也沒什麼大關係,當時有很多江湖草莽出手助那刺客,朕聽下屬細報卻倒覺得,那些江湖人物配合得太過默契,不同門派的人,怎能如此配合無間,朕倒是懷疑,有一位高人,在暗中指揮全場的行動,你是人中俊傑,也曾親歷當時變亂,不知可看出什麼端倪來?」
性德垂眉斂目,中規中矩地答:「外臣當時只知保衛公主,實在無暇他顧。」
寧昭冷笑:「把她保護得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被送回宮嗎?」
性德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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