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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凝回寧昭臉上,淡淡道:“你的權術陰謀已用到極致,卻不知道,這世間,還有權謀以外的東西。說起來,我該謝謝你。你把我關起來,你讓我受折磨,你使我幾乎屈服,幾乎放棄我自己,是你讓我看到了我本該自己面對,卻因為太多人的保護,所以一直不曾承當的一切黑暗和醜惡。也因此,我才知道,那些保護我的人,為我付出了什麼。沒有七叔的憂勞,不會有我的自在,沒有七叔的關懷和寬容,不會有我所得到的權力和尊重,沒有我身邊每一個人為我做過的事,不會有我可以肆意歡笑的快活日子。我感激他們每一個人,所以,也絕不肯墮落得和你一樣來回報他們,你竟想離間我與他嗎?”
他冷冷一笑:“你不會明白,有的人、有的信任、有的情感,是拆不開、扯不散、離間不了的。你不明白,因為你只懂陰暗,不知光明,你只知疑忌,不會信任,你只知道肆意地利用、無情地殺戮,卻不懂得珍惜愛護,你從來只讓別人為你犧牲,卻從不曾明白,為別人犧牲是什麼感覺、什麼滋味。”
他似乎根本已不屑再多看寧昭一眼,轉過身大步走向御書房緊閉的大門。
而直到此時,寧昭依然沒有對他如此目中無人的舉動有任何阻礙,因為他必須用盡全部的理智,來剋制他此時的憤怒與顫抖。
容若在大門處止步,語氣平淡,彷佛不抱任何希望:“寧昭,這個世上,除了納蘭玉和安樂,還有誰,可以不在乎你的身分,不在乎從你身上能得到什麼,或會因你而失去什麼,那樣純純粹粹地關心你,不惜為你做一切事?可是,人的心是血肉做的,再熱,也經不起一涼再涼,你已經毀了安樂,還想完全毀掉納蘭玉嗎?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我也知道我無力阻止你做任何事,但是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至少,請你嘗試考慮一下,是否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達成。寧昭,你還這樣年輕,你還有幾十年的歲月要渡過,你真能肯定,在那麼漫長的生命裡,每當夜深人靜時,每次孤單寂寞時,每每飲酒至醉時,你可以永遠不後悔嗎?”
他拉開大門,大步而出。
寧昭頹然坐下。
第一次,他與容若的對峙敗得這麼慘,第一次,他被一個本來由他佔盡上風的人打敗,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無能或容若的強大,而是因為,從容若說第一句話開始,他已經無法專心來應付這場戰爭。
心痛的滋味,讓他終於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以來,他竟然還有一顆人的心。
寧昭蒼白著臉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撫在心口,彷彿寄望於這樣微小的力量,可以減低痛楚。
真是荒唐啊,使臣已至,容若居然一點也不關心國書,卻還只關心納蘭玉,這到底是什麼人?他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
胸口的劇痛,讓寧昭連這樣的思緒都無法繼續下去。
他不能思考容若的本意,他不能分析蕭逸的打算,他不能判斷宋遠書的圖謀,因為,不管什麼念頭,只要他一去思索,腦海裡又會浮出容若進門時,那一聲坦坦蕩蕩的質問:“納蘭玉出了什麼事?”
當寧昭接見容若時,宋遠書已回到了鴻瀘府所安排的接待國賓的住處。
保護他們前來的楚軍都被安置在城外,陳逸飛留下王傳榮做統軍之將,並選擇由張鐵石領十名最精悍強幹的軍士,隨他們入城。他們在城內的人數加在一起,也不過十五人。而國賓府裡面侍從衛護之人近百,自然都肩負著監視之責。
宋遠書才一進門,一道人影已倏忽而至眼前,急切地問:“怎麼樣了?他放人嗎?”
宋遠書冷冷看著眼前滿臉憂切的少年:“這就是侍從對待主人的態度?你們原來的主子真把你們調教得太好了。”
“你……”
就在蘇良即將動怒之際,趙儀已經一掠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