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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裝糊塗道:“鄧司馬此言何意?晚生卻是不明白了。”
這小少年怎的如此愣頭青,家裡老輩也敢放他獨自出來闖蕩?鄧同知急的要跳腳。
“你還沒看出來麼,汪公已經注意到你了!一會兒在宴席上,禮節要恭敬,說話要謹慎。只說從蘇州來,不要道出自己真實來歷,此外不要隨便提廟堂上的事情!”
方應物正氣凜然道:“吾輩讀書人,胸中。。。。。。”
鄧同知聲音高了幾度,“住口!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有什麼不能忍的?不然你死無葬身之地,與本官何干!”
“受教了,受教了。”方應物連連拱手道。這鄧同知諂媚歸諂媚,勢利歸勢利,到也不完全是良心壞了的,不然為虎作倀起來簡單得很。
不過也有很大可能是看在王恕面子上,抱著兩不得罪兩邊討好的心思,人之常情也。
鄧同知還要說什麼,那邊汪直已經現身了,他連忙丟下方應物,腳步匆匆的上前討好迎接去。
參加宴席的一共有十來人,大多為常州府和武進縣的官員,一個也不少。眾人一起入了席位,在汪直之後落了座。方應物坐在最外,和本地一位鄉紳面對面。
汪直不說話,便沒人先開口。卻見汪公公環顧四周,稱讚道:“這裡很不錯,清爽的很。景緻也好,十分舒服。鄧大人有心了!”
方應物很無語,這位汪直當真是年少輕狂啊。說的太“爽利”了。
如果是一位有涵養的官員坐在那個位置上,開場白必定是:“我代天子觀察江南民風,本不欲驚擾地方,但諸君盛情難卻。。。。。。”
各種珍饈佳餚流水般的呈上來不提,眾陪客便依照禮節輪番為貴賓敬酒,最後輪到方應物,他舉杯道:“在下淳安生員方應物,敬過汪太監!”
坐在汪直右手邊的鄧同知當即臉色就變了,他千叮囑萬囑咐。結果這方應物還是不開竅!
方應物對鄧同知很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還是沒有聽從你的勸導。他仔細考慮過,如果上來就指著汪直說“這是騙子”,並不能達到收益最大化。
還是要先表現一番不畏權閹的樣子,樹立起讓別人敬仰的高大形象。然後裝作發現了什麼破綻,最後再表現出自己的睿智拆穿他,這樣才是完美過程。
簡單地說,就是求虐待、求侮辱、求責罵。毆打就算了。至少此人如今在別人眼裡就是汪直,自己戰他就是戰汪直,如此才能反襯出氣節和光輝,事後還沒有風險。何樂不為?
閒話不提,在眾人驚懼的目光裡,汪直手裡酒杯停了停。問道:“淳安麼。。。。。。商相公近日如何?”
方應物答道:“教書育人,優遊林泉。安度晚年而已,只是對廟堂之事多有憂慮。”
鄧同知臉色又變了。方應物居然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說“對廟堂之事多有憂慮”,這不是明擺著諷刺這一年來大肆打壓異己的汪直麼?
可是令鄧同知更驚異的事情發生了,汪直居然沒有勃然發作,只是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方應物幾眼。
方應物也很不滿意,這樣挑釁居然也沒激怒他?讓別人看去,只覺得是汪直很大度,而不是他有氣節。
不過他突然醒悟了,這個騙子畢竟不是真汪直,面對諷刺時並不能做到感同身受罷?只好像是聽別人的故事一樣,代入感先天不足。
還要乾點叫他有代入感的事情激怒他,方應物細細思索,忽然又計上心來。他記得冒充汪直的這個叫楊福的人,曾經在京師崇王府當過內監,那麼也是個閹人,就從這方面著手好了。
於是方應物與旁邊人閒聊起來,問道:“最近讀什麼書?”
那人答道:“讀孟子。”
方應物大喜,“在下也正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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