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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事情都任由西廠為所欲為。
在背地裡時常有人指指點點說,尚銘尚公公簡直就是東廠成立以來最窩囊的廠督。雖然尚公公也有所耳聞,但畢竟沒人當面這樣說過,也就故作不知。
今天指揮使萬通當著面揭破了這層窗戶紙,直接把“窩囊”兩字擺到了桌面上,叫尚公公一時間臉面掛不住,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
萬通的心思昭然若揭,尚銘要看不透也就不配當東廠提督了,無非就是想“聯吳滅魏”而已。不過一想到西廠的兇殘,尚銘不能不掂量一番。
見尚銘有所意動,萬通趁熱打鐵勸道:“西廠橫行多年,如今宮中朝中對西廠不滿者甚多,人心所向有何慮哉?重重合圍之下,好比當年西楚霸王,縱然力拔山兮氣蓋世,面對十面埋伏也只能自刎烏江。”
尚銘身為東廠提督,自然不用萬通來給他做形勢報告,只問道:“萬大人方才所言,立於不敗之地是何意?”
萬通笑而不語片刻,然後再次打包票道:“尚督儘管把心放進肚子裡,就算所謀不成,但我也有法子讓汪直自顧不暇,你我仍可安居不動。”
尚銘暗想,位置到了萬通這個地步,總不會空口白話罷?東廠一家當然不如西廠。若東廠和錦衣衛聯手。。。。。。
按下錦衣衛與東廠兩家大頭目的密謀不表,卻說方應物見自己擺姿勢真把尚銘趕走。便也沒有多想,只在牢中悶頭大睡。尚銘走人就走罷。若在牢中和東廠提督密談,誰知道傳了出去別人怎麼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另一個廠督是另一種情況)。
可嘆方應物渾然不知道自己扇動了小蝴蝶翅膀,無意中把另一個廠督坑了一把——
如果不是他擺姿勢,尚公公就不會折節去找萬指揮打探情況;如果不是看到尚銘居然能放低姿態,萬指揮也就不會大膽與尚公公談話;如果沒有這次談話,萬指揮就很再難找到勾搭尚公公的一起對付汪太監的合適機會,畢竟人心隔肚皮。
到了次日,天光放亮。但牢中依舊昏暗。方應物正在半睡半醒時,卻被東廠番子喊了起來。不由分說,便被帶到了大堂上。
方應物抬眼看了看,高居公案後面的仍然是尚銘,便抱拳道:“今日繼續問案否?”尚銘大喝一聲,“公堂之上肅靜!你這欽犯,沒問到你不許多嘴多舌,否則掌刑侍候!”
方應物愣了愣,這尚公公氣勢態度與昨日明顯不同。難道一夜之間便能脫胎換骨了?正琢磨時,又聽到尚銘再次喝道:“底下人犯聽著!你在西廠時數次與人密謀,密謀的是什麼?”
這是歪樓!方應物忍不住辯解道:“敢問廠公,在下以何罪名下獄?廠公所問之事與在下罪名何干?”
尚銘狠狠拍了拍公案。斥道:“既然進了東廠,問什麼由不得你!還不速速招來!”
風向不對啊。。。。。。方應物不禁陷入了沉思。什麼數次與人密謀?指的是汪芷單獨進牢中與他密談的事情?這事兒也能傳到東廠?尚銘想故意牽扯汪芷出來?
尚銘見方應物沒答話,便對左右吩咐道:“左右何在?人犯若敢抵賴。即刻大刑侍候!”
廠衛裡果然真夠黑的!方應物大怒,抬頭道:“此乃欲加之罪!天子命你審理。審得是什麼?廠公另安罪名,胡亂栽贓。妄圖矯詔否?”
尚銘不想與方應物鬥嘴皮子,那是以短攻長,橫下心道:“左右動手!打到招供為止!”
眼看著要動真格的,方應物頭皮發麻,有點色厲內荏,對尚銘高聲道:“吾乃今科會元、待選官身,若無天子詔諭,誰敢用刑!”
尚銘遲疑了一下,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天子雖然把方應物下了詔獄,但並未或明或暗的許可用刑。自己現在這審問算私下裡做主的,如果一著不慎,要把自己牽連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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