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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的好,當翰林不意味著當宰相,但宰相卻大都是翰林出身。據方應物不完全估計,根據穿越前時空的發展程序,如今的翰林院中大概有三四個未來首輔。
而且說不定能直接與李東陽接觸,並透過這種接觸來獲得第一手的判斷,總比聽父親的不靠譜二手訊息要好。
閒話不提,時間就在方應物讀書中緩緩讀過,一晃到了十二月份中旬,方應物終於等到了翰林院公宴日子。
這場公宴並沒有去酒樓,大概清高的翰林們不屑於如此俗氣。只在翰林院大堂中簡單擺了若干席位,菜餚也很粗糙,可是用的酒卻是天子賜下的極品美酒。
方應物依舊是簡素乾淨的穿著,跟隨著父親沿著御街穿過長安右門、長安左門,來到位居皇城東南的翰林院衙署。
一般官員除了上朝,是不許這樣走法的,雖然這條線路位於承天門外,是皇城最外圍的城門和街道,但好歹也包括在皇城內,怎麼允許閒雜人亂穿?所以別人只能從大明門方向繞一個大圈子過去,但翰林院官員和宰輔大臣卻有這個特權。
沿著御街,方清之看看身邊的兒子,心生感慨,指著路面道:“想當年,為父中了進士後,就是沿著這條街一路走進了承天門叩拜皇恩。”
“哦哦,打馬御街,萬眾望而拜服,那真是天下最風光的事情之一了。”方應物十分嚮往之。
“打馬御街的是三鼎甲,為父只在街邊跟著走的。。。。。。”方清之鬱悶的解釋說。
方應物笑嘻嘻的說:“啊?就差一點點啊。”
方清之不禁扼腕長嘆,隨即斜視兒子,不知此子可以滿足這個期待麼?
父子正閒談時,忽然有個別人家的老家奴從後面跑了過來,喊住了父子二人。“前面可是方翰林?”
方清之回身答道:“在下正是。”
方應物向遠處看去,後面數十步距離處,有一頂八人抬的紅呢大官轎,周邊有二三十人儀仗侍衛。瞧著派頭,彷彿宰輔人物,方應物想道。
那老家奴答道:“我家老爺是文淵閣大學士劉相公,遣小的向方翰林問好,過一會兒翰林公宴上再見。”
“謝過劉相公盛情。”方清之皺皺眉頭,還是不明白劉吉大學士怎麼屢屢示好。
但旁邊的方應物已經呆住了,劉棉花怎麼也去?劉棉花怎麼會去?劉棉花怎麼能去?
他可以想象的到,自己出現在翰林公宴肯定是特殊分子,當了特殊分子就要被人矚目。若自己不能長臉,父親也就不會帶著自己來了。
然後在這種情況下,劉棉花和李東陽都在場時會發生什麼?這倆人要是一時興起,當場都對自己表示出點什麼,自己何以自處?
對這種局面,方應物徹底沒有心理準備,滿頭冒汗的急忙問父親道:“翰林院的公宴,宰輔人物湊什麼熱鬧?”
方清之搞不懂自家兒子為什麼會一驚一乍的,“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宰輔出自翰林,可以作為翰林院前輩看待,因而歷年的翰林公宴,閣老們都會參加。”
“你老人家不早說。。。。。。”方應物看向父親的目光充滿了哀怨和悽婉。
其實還是方應物大意了,一時間忘了考慮到翰林院和內閣的特殊關係。一般人都把翰林院和內閣當成兩個部門,這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翰林院與內閣其實可以視為一個衙門,只是兩套人馬兩塊牌子,然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更確切的說,翰林院可以看作是內閣設在外朝的機構,而內閣則總是被當成是翰林院駐宮中辦事處。在大明會典裡,內閣是列在翰林院條目下面的。
這種情況下,均以翰林出身為榮的閣老與翰林們怎麼能見外,當然是順利成章的要參加翰林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