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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州府,他特意從淳安縣趕過來,希冀能見得一面,但卻疏忽了一件事情。
提學官按臨某地主考院試時,若是比較在乎形象,為防嫌疑都是下馬後直接住進試院,然後內外閉鎖,一般不見外人。否則輿論滔滔,有些事兒就說不清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定死了不見客,但必須要有足夠的、能說服(糊弄)別人的理由,讓別人覺得見的有道理,應該去見。
方應物站在試院大門外,想破了頭,也從自己身上找不到一丁半點的“道理”,能讓大宗師毫無顧忌的召見他。
難道等到院試全部結束之後,再尋找機會?怕就怕,大宗師在院試結束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突然離開了,而自己卻還不知道,趕晚集也趕不上。
或者找人傳話也可,但他的心思實在見不得光。找人傳話必須要絕對可靠的,一時半會的去哪裡找這麼個人?
站了半天。方應物有些累了,見到街邊有處茶舍。便過去歇息。但是這茶舍裡遠遠望去,也是人頭攢動的,看起來比外面還密集,而顧客也大都是長衫讀書人模樣,八成都是在這裡打發時間的候考童生。
這也算是考試經濟罷。。。。。。方應物走近了,卻見茶舍中有兩夥人劍拔弩張,正在爭吵著什麼。
方應物再仔細看去,卻在人群中間到個熟悉的身影。五十歲年紀,花白鬚發。一身舊青布衣衫。。。。。。。。這不是蘭姐兒的父親王塾師又是誰?
方應物愣了愣,但很快就猜到,這必然是王塾師不死心,又跑過來參加院試,卻巧合的叫他撞上了。
“你這老蠢物作死麼!”人群中間有個錦袍年輕士子跳了起來,氣咻咻的對王塾師罵道。
王塾師聽到對方爆粗口,便耐著性子道:“確實在下的不是,小兄弟又何必出言傷人,未免有損吾輩讀書人體面。”
錦袍年輕士子不愛聽王塾師絮絮叨叨。一聽口音還是外地的,便叫罵道:“潑了別人的稿子還有理了?哪裡窮鄉僻壤沒了人,派出你這沒臉皮的老貨出來赴院試?簡直沒人了麼!”
不止錦袍年輕士子和王塾師,周圍鬧哄哄的有十幾個人也分了兩邊大吵。方應物站在外面聽了聽。彷彿一邊是淳安童生,一邊是府城本地童生。
好像是因為互相進行地域攻擊了,府城童生罵淳安縣童生山野村夫。淳安縣的童生大罵府城童生輕賤貨色,所以戰團才擴充套件的如此大。
對此方應物表示理解。別說十五世紀,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紀。要想挑起大混戰,地域攻擊也永遠是最靈光的法子。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因為緣故起來的,但這時候只能幫親不幫理,企圖幫理不幫親的都是裡外都不會討好的蠢貨。
方應物當然不蠢,他奮力分開人群,擠到王塾師身邊,先是輕輕拍了拍王塾師,示意他安心。
隨後方應物打量對面幾眼,對那當面的錦袍年輕士子冷笑著高聲道:“閣下莫非亦是童生?我看府城也是蜀中無人,居然讓你過了縣試!”
方應物一發話,淳安縣這邊有人就認出了他,即便不認識的經過口口相傳很快也就認識了。當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其他人便住口不言,齊齊看著方應物。
錦袍年輕士子毫不示弱,指著方應物呵斥道:“你這多管閒事的又是什麼東西?與這老蠢貨是一夥的麼?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在我們嚴州府地面上撒野!”
很久沒有被罵的這麼爽了,方應物深吸一口氣,“好,好,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年輕士子一張嘴正要答話,但他旁邊的朋友卻插嘴問方應物道:“你又是何人?”
“淳安方應物也。”方應物傲然答道。
這裡不是淳安縣,是嚴州府府城,對面大都不知方應物是誰。但很快有人指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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