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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慕榮華富貴,做人怎可如此?卻叫世人如何看待我方家?”
方應物嘆口氣。正是出於志同道合才選擇了劉棉花啊,再說他方應物哪裡像是貪慕榮華吃軟飯的人?有什麼榮華富貴比他的眼光更好?
而且還有句老話。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劉棉花與李東陽之間誰是君子誰是小人,看史書一目瞭然。
他只能對父親解釋道:“父親此言過矣,那李西涯與劉閣老沒差多少罷,只是李西涯更年輕一些而已。兩家都很好,無論選擇誰家,都和貪慕榮華沒有什麼關係。”
方清之勃然大怒道:“差不多?劉閣老怎麼會與李西涯差不多?一個是宰輔大學士,一個是鬱郁不得志的老翰林,怎麼在你嘴裡成了差不多?你這樣說,難道就是為了遮掩你追求榮華富貴的心思?簡直是無理之極的狡辯之詞!”
方清之說完,狠狠瞪著兒子。這方應物可以膽大妄為,反正也管不住,但不能侮辱他方清之二甲第四名的智商!李東陽說破天,也沒法與宰輔大學士相比!
等等!方應物連忙抬手,他腦子有點亂。
聽父親的意思,歷史上功業顯赫、諡號文正的李東陽現在是個大撲街?不然怎麼稱之為鬱郁不得志的老翰林?大家說的李東陽是同一個人麼?
方應物收拾起心思,小心問道:“西涯公在翰林院不得志?”
方清之答道:“李西涯才華出眾,文采奕奕,為父深為欽佩。但李西涯在翰林院中有個不中聽的外號,叫做李十八子。”
方應物迷惑不解,李字拆開就是十八子,歷史上不是沒有過這種拆法,但這與李東陽撲街有什麼關係?
“這個外號,就是調笑李西涯在翰林院快十八年了。”方清之沒有賣關子的習慣,很快便給出瞭解答。“李西涯少年高中,成化初年便入翰林,至今差不多十六七年,但只做到了從五品侍講,所以稱得上不得志。”
方應物無語,事情果然與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自己受到史書影響,下意識地預設李東陽聲名顯赫、功業彪炳、春風得意,原來他現在就是個半撲街啊。
翰林裡什麼樣的人算作得志?熬出資歷後,能轉為寺卿、侍郎、尚書的算是得志,能升遷為詹事坊局官員的算是得志,最後當然是殊途同歸的入閣。
但是若一直在翰林院裡熬資歷,那就只能一直是“有潛力的新人”,當新人不再新時,就是老闆凳了。
李東陽如今快十八年了,還在當“有潛力的新人”,還被看做是“前途無量的年輕人”。這是什麼概念?那商輅商相公,入翰林三五年功夫。便“入閣參贊機務”;再看那謝遷,只用二十年時間便成了內閣大學士。
李東陽的幸運在於。他十八歲中進士,到現在也才三十餘歲,還有時間和希望。
方應物回想起翰林公宴的情景,難怪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李東陽沒去到第二個圈子裡混,只和吳寬、王鏊這些人混第三個偏文藝的圈子,敢情現在李東陽地位還不如謝遷這種晚了十年的後輩。
也難怪自己父親為自己尋求親事時,那李東陽居然主動示好。。。。。。這不是降尊紆貴,他現在也沒比父親強多少,堪稱是門當戶對。如果他現在是註定要入閣的熱門人物。那還看得上方家麼?
如果其他穿越者聽到這種事,必然欣喜如狂,這可是燒冷灶、雪中送炭、抱大腿的絕佳機會,沒準虎軀一震還能把李東陽收為小弟!但是,事情在方應物這裡有點糾結了。
按下方應物雜亂的心思不表。只聽得方清之苦口婆心的對兒子說:“你的眼光何其短淺!別看李西涯今日鬱郁不得志,但為父看得出來,龍潛九淵終有翱翔之時,他日必將名揚天下、青史留名!劉吉雖然一朝得勢,但也是靠著當今世道如此。邪不壓正豈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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