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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條斯理的拈書靜讀,除了翻書再無其他動作。
他清爽含笑執燭,姿態恍若玉雕。
書是好書,批註亦是絕頂妙筆,唯一遺憾面對著他,總難免有些無法定心。而他,手臂半伸,竟無半點晃動顫抖。
就這麼僵持中,車外忽然傳來冷凝的朗聲,“晏相拜訪風府,風翊揚竟讓晏相在門外久侯,實乃翊揚招呼不周,願親自解馬卸轅,恭迎晏相。”
晏清鴻一怔,我啪啦一聲合上了書,悄然的放入懷中。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弧度,卻是望著我笑,漸漸笑容變大,放下了手中的燈。
“你算到了他會出現。”他輕聲開口,算是無聲較量的結束,也是認輸。
我平靜起身,口氣同樣平靜,“這是我家。”
車在門前停了這許久,既不見人,也不聞聲,下人不回報給哥哥才怪呢,我甚至覺得哥哥來的有些慢了。
車簾被掀起,隨之而入的是哥哥冷淡的話語,“若是相爺府上有何不方便的,晏相儘管提出。看在同殿為臣的份上,風翊揚怎麼也不能讓晏相餐風露宿在我風府大門口,我這就著人去收拾廂房借晏相住上幾日。”
“不敢不敢。”晏清鴻淡定自若,“晏清鴻倒是真想在風府借住些時日,就怕皇上誤會晏清鴻是嫌棄皇上御賜的相府不好,那可就罪過大了。”
他行下馬車,朝我抬起了胳膊,“有始有終,才算是完璧歸趙。”
哥哥站在他的身邊,狹長的鳳眼因為晏清鴻的這個動作而眯了眯,側身讓出半個肩頭示意我扶上,“舍妹已歸,不勞晏相掛懷。”
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我忽然犯了難。
哥哥對晏清鴻的成見之深可算得上是銘心刻骨,我若舍哥哥而選晏清鴻一則不合禮數,二則讓他難堪。
可晏清鴻是我未來的丈夫,我若在眾多下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也是不妥。
就在我猶豫不決兩難之際,刺耳的女子之聲由遠而近呼嘯著奔來,“小姐……小姐……”
我眼神一亮,索性站在那等著,只等那個人影奔近了。
“小姐……”纖細的姑娘甩著丫鬟髻,剛站穩身體眼淚就稀里嘩啦掉了下來,“小姐,可把亦蝶擔心死了,您怎麼不說一聲……”
瞥了眼身邊的晏清鴻,我攔住了亦蝶下面的話,“還不過來攙我?”
她吸吸鼻子,眼淚水還在眼眶中打轉,乖乖的伸手扶上了我的胳膊將我攙下了車,倒是不忘嘀咕一聲,“誰家的下人,連凳子也不知道備一個。”
不敢笑出聲,只衝著晏清鴻微福,我淡淡開口,“晏相國事繁忙日理萬機,凝卿之病不過是浮塵微事,還請晏相不用掛懷,他日若稍有起色,定然登門拜謝晏相。”
晏清鴻,我說過三年之期,莫非你忘了嗎?
他頷首回禮,唇角一縷淺淺微笑始終不曾消褪。我轉身逶迤緩行,不曾再回頭。
身後的院門方闔上,我身邊的小丫頭已經忍不住的跳了起來,“小姐,您為什麼拋下亦蝶?是嫌亦蝶伺候的不夠好嗎?亦蝶雖然吵了點,可是自小到大,哪有人比亦蝶更瞭解您,更懂得伺候您?”
我笑嗔著, “你還有自知之明啊?”煩悶的心情看到她之後竟大好了。
這些日子沒她在身邊,怎麼都有些不習慣。還真是留在身邊討厭,沒有又掛牽。
小嘴高高的嘟了起來,她委屈的表情堆滿臉,“小姐把人家一個人丟在莫少爺的府上。安伯年老耳背,莫少爺又冷漠難以親近,真真把人憋死了,回來剛說兩句您還嫌人家呱噪。”
提到莫懷旻,我的眼前飄過一個聖潔慈悲的身影,想起在‘御慕城’安王府中兩人月下長談,不由微笑,“你是隨莫少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