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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那就請李伯給挑著吧,”黃大香對申先生說,“李伯是個好心人,給人幫忙是真心實意,從不計較什麼的。”
申先生大病未愈,更加瘦削了,臉色灰暗,眼睛也深陷下去,他是覺得讓李伯挑行李不付工資不好,見黃大香這麼說,只得同意:“學慈,你就先謝謝李伯伯吧。”
申學慈把口袋給了李松福,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李伯伯。”
李松福取了一雙備用的草鞋給學慈,“快換上吧,你那布鞋一灌滿水就會走不動的。”
學慈換了草鞋,天也亮了,正準備啟行的時候,人們才發現學慈的母親已經等在門口,她用手護著頭,全身溼透,水往下直流淌。
“你不用來,著了涼不好辦。”申先生把妻子拉到身邊護著。
那女人仰望著丈夫:“我當你們不會回來了。。。 我怕。”
這是瘋話。申先生寬慰妻子:“不是跟你說好了?學慈去上學,我只送送他──學慈,過來,跟你媽告別。”
學慈過來了,見母親這樣子,忍不住流淚,低著頭,卻說不出話來,申家女人帶著傻笑,撫摸著學慈:“真是媽的好孩子,你還能回家麼?”
黃大香感到這種話很不吉利,忙接過口來:“能回,能回,一放假學慈便回來看你──你全身溼透了呢,快進屋換件衣裳吧!”
申先生示意李松福可以出發了,屋外的雨小了一點,兩個孩子告別家人上了路,遠處的天地依然雨霧茫茫。
孩子走遠了,黃大香倚著門框,又禁不住淚水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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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街口不遠,石賢又聚集了幾個同學,一路上說說笑笑,把離家時對親人的牽念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們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恨不能一步登天。李松福雖然反覆告誡孩子們要保持體力,說後面的路途還長,但孩子們就是不聽,他被遠遠地甩落在了後面。山路很滑,兩旁的茅草伸到了路中央,沾著雨水,掃在孩子們光光的腳杆上,有的還留下了道道血痕,彭石賢一直衝在前面,申學慈只得跟著他,翻過了兩座山坳,申學慈建議在路旁茶亭歇息一會,等等後面的李松福。這時,他發現石賢的腳被草鞋磨起了水泡,彭石賢只說沒事,不很痛。當他們見到李松福挑著行李,不緊不慢地趕上來時,孩子們叫一聲“走”,又上了路,幸而這時的雨停了下來,只有林間的雨水漫過山路橫流,溝壑裡的山洪發出嘩啦啦的巨響。
過了中午,孩子們好不容易爬上九彎十八拐的盤山小路,登上了大山的頂峰,問一問路人,他們已經走過了四十里,到大河渡口還有三十里路,大家都感到有些飢餓了,李松福便在路旁一戶民家安排中夥,雖然是缺油少鹽的青菜野味,孩子們卻吃得十分開心,女主人又抓出一大碗醃製的酸豆角來,石賢添了一碗飯,說這是他生來吃得最多最有味道的一頓,可是,當他們準備繼續趕路時,幾個年齡小一點的同學卻提不動腿,站不起身,腳都麻木了,李松福見石賢的腳踝處已經腫脹起來,腳趾頭給雨水浸泡得發了白,被草鞋磨破的傷口又流著血水,連聲說:“唉,這得了麼?你媽如果見到了你這樣子又得灑眼淚。。。 招呼你慢一點走,你偏不聽。。。 ”
“這又疼得不兇,一走起來就不要緊的。”彭石賢說。
李松福撕了一塊圍腰布給石賢把腳包了包,又取出一雙新草鞋來捶了又捶,揉了又揉,使之鬆軟柔和,為了在天黑前趕到大河渡口,他們不敢歇息得太久,便又啟程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山路很滑,讓人收不住腳,每下一個石級,膝蓋老往下跪,沒走幾里,便有幾個孩子摔了跤,幸而他們都不叫苦,爬起來又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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