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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君玉連忙彎腰去擦身上的水,那客人也連聲道歉,弓身過來幫他擦,兩人低頭間一個眼神交匯,言君玉看見那客人朝自己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動作十分隱蔽,連當時跟著他的小廝都沒發現。
言君玉心裡頓時警惕起來,想個藉口,說身上銀子沒帶夠,改天再來,好不容易擺脫了。等過了幾天再來時,果然這馬店的老闆因為拿混血的駑馬冒充名馬,騙了許多客人,已經捲了錢跑了,一堆客人人財兩失,氣得把他的店都燒了。
言君玉後來還去茶樓找過那客人,想謝謝他,但是再沒遇到過那人,只記得是個中年人,有點病容,但是身架子很高大,像個習武之人。
已經過去兩三年了,言君玉一直記得那個陌生客人朝自己微微搖頭時,自己心中心神一凜的感覺。他從小父母雙亡,沒受過什麼人情世故的教導,也吃過一些虧。但是運氣還不錯,雖然看起來糊裡糊塗的,其實直覺很靈敏,尤其是遇到危險時,總會有人提點。可能是老天爺也在幫他。
那個叫敖霽的青年,雖然傲慢,卻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那句雲遮霧罩的話,就像那個陌生客人的搖頭一樣,是一個危險的警告。
但是太子看起來無比完美,人也好,脾氣也好,還願意給他講看不懂的書,言君玉總記得他笑起來的樣子,唇角勾起來,溫柔而貴氣,眼睛漂亮得像淡灰色的山嵐。
這樣好的人,怎麼會危險呢……
言君玉想得頭疼起來,等鳴鹿出去了,又從牆角把那紙團撿了回來,展平了,收在自己放木頭人的箱子裡,免得弄丟了。
第18章 遊戲我們來玩打仗的遊戲
第二天是練習騎射的日子。
這還是言君玉進宮以來第一次跟著七皇子去練武,練武的地方在宮內的一個小校場,說是小校場,也夠大了,擺了許多兵器,還有箭靶,年長的皇子們也都在,教騎射的老師據說是個老將軍,鬍子都花白了,還能挽六石的強弓,引得雍嘉年他們讚嘆不已。
言君玉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敖霽他們。
成年的皇子都在練騎術,高頭大馬,穿著利落的胡服騎裝,敖霽跟幾個人在一起,都非常高挑瀟灑,他穿了一身黑色胡服,談笑自若。
但凡少年人,其實是很羨慕比自己大一截的青年們的,就像雍嘉年,一面羨慕自己哥哥,一面又裝作不在乎,黃熙他們都好奇地打量著那些成年的伴讀們,看他們很瀟灑地騎著馬來回,彎弓射箭,想著自己長大後也要這麼厲害。
老將軍壓根把他們當成小屁孩,教了一會兒後,就讓他們各自散開練習,不準騎馬,也不准他們動弓箭,更不準碰兵器。大家都很洩氣,蕭栩是最不滿的。
「我七歲就跟著父皇騎過馬了,我還去過邊疆呢,那年我才十二歲,就能拉開一石的弓了。」他得意地炫耀了半天,一回頭,發現自己最想炫耀的物件早跑沒影了,氣得牙癢癢。
言君玉卻不知道他心裡這些彎彎繞,他早跑去找諶文了,諶文字來在成年皇子的伴讀中就是最小的,又文雅,沒人和他玩,正背著手打量兵器架上的兵器,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看什麼呢?」言君玉笑著跳出來。
「我在認兵器。」
「這還要認啊,我告訴你吧。」言君玉如數家珍:「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這都是打架用的兵器了,你來這邊,這些才是打仗用的呢,這是戈,這是矛,是以前的戰車上用的……」
「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諶文低聲念道。
果然,言君玉又驚訝地看著他。
「你怎麼什麼都能想到詩詞上面,你到底背了多少東西啊。」
他誇人也誇得刁鑽,讓人開心也不是,不開心也不是,諶文無奈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