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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滯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
“今日,怕是望舒也在於飛廉有隙呢。”鍾堅打趣說道。
望舒是指月神,而飛廉就是風神。夷光一時間都真不知道要如何回他的話才好。
鍾堅也捨不得讓她久站,喚來了自己的侍童。侍童頭上兩邊梳著總角,似是在睡夢中被叫醒,小童的臉圓圓的,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惺忪。
“帶此女子回寢室去吧。”鍾堅吩咐道。
小童揉了揉眼,執了燭火就走到夷光面前。夷光又對鍾堅行禮之後,才轉過身跟著小童離開。
少女窈窕纖細的身影在朦朧的火燭中似是被蒙上了一層淺黃的光。而他站在原處,身上披著一件罩衣,看著那蒙著淺淡光輝的身影漸漸行遠。
直到兩人身影再也看不到,他才伸手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衣衫,抬頭去看天空,此時烏雲似是漸漸的被吹散了,露出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望舒之皎潔,飛廉之急促。倒是在此夜將佳人帶到他面前了。
“得遇美人兮心悅……”鍾堅突然心情大悅,唱起了楚國哈哈大笑返身回到室內。
修明自然是不知道夜裡夷光的那一番遭遇的。她好吃好睡,除了白日那些辛苦的舞蹈,她過得比誰都快活。讓夷光認為初入越宮修明為情所泣根本就是一場幻象。
每日依舊是練舞,而樂正似乎格外喜歡挑夷光出來練習,而且練習起來,也會讓個不起眼的小樂工來吹奏排簫。小樂人年紀小,功夫還說不上很熟練,有時候吹錯了幾個調子,樂正也會在之後指點出來。
眾少女恍然大悟,樂正這樣也太狡猾了。這下又是觀舞又是教導指點那些小樂工,一舉多得。
只是辛苦夷光還要白白的多練習幾場。
樂正身上有楚人的爛漫,有時候看著夷光發揮的好,還會自己唱歌拍髀和之。少女們初見的時候,一個個嚇得眼睛瞪得溜圓。就是夷光,也驚訝的一個舞步差點踩錯。
一日練習完,取來水隨意擦洗過身體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夷光才出門就見著一名總角小童在少女們居住屋舍外探頭探腦。
小童見到她,呀的一聲高興低呼起來,跑到她面前。
“吾子是西施嗎?”小童抬著頭望她。
她點點頭,小童圓圓的小臉上立刻就笑了起來,“甚好,我師傅喚吾子過去呢。”
“哎?”夷光有些驚訝。
小童也不等夷光開口細問,小手就牽著她的手走了起來。
夷光並不是越王的妾侍,也不是那些宮人,一個正在貼金中的,將要送給吳國的禮物。夷光自己都不知道這麼一個身份去見鍾堅是否真的合適。
小童將夷光帶到一間屋舍前,拉開拉門就請她進去。
夷光完全不知道鍾堅此時把自己叫來有什麼事情,她走進去,室內已經擺好了茵席。她只是坐在那張茵席的下方,並不用那方茵席。
她微微俯下身去,“見過樂正。”
鍾堅見她並不用已經準備好的茵席,不禁有些奇怪“吾子為何不坐席上。”
夷光眼角餘光瞟見那方茵席,只是垂下頭“妾出身野人,不敢用席。”
雖然說出來有些叫人火大,但是按照春秋劃分,居住在都城和城內的貴族士等是國人。而居住在鄉野之中的農人為野人。夷光來會稽之前,就是日日在苧蘿村浣紗。按照此時的說法,她並不是國人,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人。
鍾堅一愣,沒料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室內陷入有些難堪的境地中。
最後鍾堅嘆了口氣,緩緩道“吾子可還記得那束荇菜?”
嗯?夷光疑惑的抬頭,滿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