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5 頁)
樣恨他,那樣恨他!但是,為什麼不回來呢?我將等待到何年何月?何年何月?難道我必須要永遠陷在這種煎熬之中嗎?”
“……”
整本冊子,記載都是類似的東西,我讀到了一個閨中怨婦的淒涼史。從頭看到底,我說不出來心中是何滋味。我能體會那份無可奈何的感情,而更恨那個薄倖的丈夫。坐在桌子旁邊,我捧著冊子,默默沉思。直到浣雲走來驚動了我:“你在看什麼?”她問。
“一本雜記,關於我們的女主人。”我說,把手中的冊子遞給浣雲。然後,我輕輕的走出來,搬了一張凳子,放在我們的女主人身邊,我就坐在那兒望著她。她依舊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瞪視著前方。
“雅泉。”我喃喃的念她的名字,注視著那張蒼白而安詳的臉。“雅──泉。”我再重複了一句,用手輕輕的觸控著她的手背。她一無所知,一無所感。我嘆息,低聲的說:“無論如何,你總算解脫了。而世界上,還有很多解脫不了的人呢!”
一剎那間,我不再覺得這條生命的可悲了,可悲的,或者是那個有知有覺的丈夫。
浣雲走到我身邊來,也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女人,然後,她低聲的說:“你認為她筆下的那個'他'是我們的男主人嗎?”
“當然。”我說。
“他不像個薄情的人,他看來那麼溫存而有耐心。說實話,我欣賞那個人,有個性,有涵養,又充滿了人情味。”
“我也欣賞他。”我說,站起身來:“他在贖罪,為以前的疏忽而贖罪。可憐,她竟完全不能體會了。”
“可憐的不是她,”浣雲說:“是她的丈夫。”
“不錯,”我點點頭,凝視著浣雲。在這一瞬,我忽然覺得浣雲變得成熟了。我蹙蹙眉,暗中奇怪她那飛揚浮躁的一團孩子氣,是什麼時候悄悄的脫離了她?拉住她的手,我說:“我們出去走走吧!陽光那麼好!”
沿著小屋門口的山路,我們向後面聳立著的山野中走去,路邊的山坡上,開著無數朵白色的小花,還偶爾點綴著一串粉紅色的鐘形花朵。我無意識的邊走邊摘,握了一大束叫不出名字來的野花,紅的、白的、藍的、紫的──還有些捲曲成鉤狀的羊齒植物。浣雲走在我身邊,不時幫我採下一枝紅葉,或一片奇形怪狀的小草,加進我的花束中來。我們都十分沉默,除了採摘花草,和瀏覽四周景緻之外,誰也不開口說話。
陽光和煦而閃亮,天空藍得耀眼,山中樹木參差,樹梢上垂著雲霧。我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深入了山中,上了一段山坡,又穿過一片樹林,山上由於隔夜的雨,仍然泥濘。
我們在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我玩弄著手裡的花草,浣雲卻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你?”我問。
“我也不知道怎麼,”她悶悶的說:“好象心胸裡被什麼亂糟糟的東西脹滿了,說不出來的一股酸酸澀澀的味道。”
“因為我們的男女主人嗎?”
“不止他們,還有──”她停住了。
“紹聖?”我問。
“是的,可能是紹聖,”她拔了一把小草,張開手指,讓小草從指縫中滑下去,“我們常常會對喜歡的人特別挑剔,是嗎?”
“可能,”我想起宗淇。“不止挑剔,而且苛求,不止苛求,還會彼此折磨。我們都是這樣。”沉思了一會兒,我用牙齒咬住一根細草,又把它吐掉。“或者,我們折磨對方,是因為知道對方愛自己,人常常是這樣幼稚的。”
浣雲默然了,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她深思的仰視著山頭的雲靄,和陽光透過雲層的那幾道霞光。我也默默不語,把手中的花束送到鼻端去輕嗅著,一股淡淡的幽香,燻人欲醉。
模模糊糊的,我想著我們的男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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