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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鴻文點點頭,何穆起身離開,徐卿之看著一臉黯然的林鴻文,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比起茹婷,他和林鴻文認識的時間更長,關係也更親近。茹婷的事雖然是林鴻文有錯在先,可是自己幫著茹婷騙他也不佔什麼理。
“卿之”,林鴻文輕聲喚他,“我想出去走走。”
徐卿之想說既然賀貴已經出來了,你就別一個人到處亂走了。可是話到嘴邊,看著林鴻文落寞的樣子,到底還是嚥了回去。
林鴻文獨自一個人去了他和茹婷去過的那家餐廳,他點了和那時一樣的菜,每樣吃了一點,他想起那天茹婷跟他說了很多話,但大多數他都已經記不清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用心去聽。他靜靜地坐在餐廳裡,想著茹婷的種種,一直到天黑。
回到商行的時候,正碰上沈烈外出辦貨回來。林鴻文看著他從遠處走過來,五官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時隱時現,大冬天裡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六年前,義和團戰敗呼蘭城破之時,賀貴一家子逃難到康濟堂,當時賀貴指著他那夥人裡的一個青年說道,“他更可憐,從海蘭泡過來的,老毛子把海蘭泡的人都殺乾淨了,黑龍江水面上全是屍體,水都紅了。他這是仗著自己水性好,游到對岸,沒有過去的,全死了。”
當時那個青年滿臉血汙,看不清本來的模樣,只能看清大概輪廓,就像今日一樣。林鴻文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抬起頭時已經收斂了眼神,平靜地問道,“回來了?”
沈烈點點頭,兩人前後進了商行,徐卿之正在裡面伏案寫著什麼,林鴻文見店裡沒什麼人,就又拿了盞油燈過去放在案上,“太暗了,傷眼睛。”
徐卿之一抬頭見沈烈也回來了,有些納悶地問,“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在門口碰見的”,林鴻文說道,“說起來,沈烈也來了快一年了吧。”
“嗯,我記得是去年清明之後來的”,徐卿之說道。
“對,一開始我還不放心”,林鴻文笑笑說,“沒想到真是個好幫手,真不知道他以前的老闆怎麼捨得讓他走。”
“不捨得有什麼辦法”,徐卿之把寫好的賬目放到一邊,撤去一盞燈說道,“旅順打成那樣,他能逃出來就算不錯了。”
“也是”,林鴻文附和道,“有得選誰願意離鄉背井呢。”
兩個人小聲說著,林鴻文瞥了一眼沈烈,他也正巧抬起頭來看著這邊,原本就立體的五官此時在陰影的烘托下更顯得鋒利,林鴻文看著他微笑著說,“我和你徐老闆商量,也該給你漲漲工錢了。”
沈烈同樣笑道,“那就多謝老闆了。”
林鴻文心事重重的待到打烊,回去的路上後背還是不住的犯涼。來者不善,林鴻文想這幾年來故人久別重逢都不是什麼好事。杜心竹、賀貴、馬川生,有一個算一個,一個比一個糟。自己早該想到,沈烈看著眼熟不是什麼好事。
他到底為什麼而來呢?看徐卿之的樣子,沈烈應該從來沒跟他說過昔年曾逃難到康濟堂的事情。如果像他說的,他真是從旅順跑來討生活的,那他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徐卿之。博同情也好,套近乎也罷,就算當年徐卿之不在,可有了這份交集,以徐卿之的心性,肯定也會多照顧他一些。
可是他對當年的事隻字未提,這就有些反常了。林鴻文仔細回憶著六年前的事情,沈烈是跟著賀貴那一家子來的,據賀貴說是他們在逃難半路上碰見的,最後他也是跟著賀貴那一家子走的。至於他之後是不是跟賀貴一家分開了,亦或者一直為他們家辦事,那就不得而知了。可是萬一他這些年都是在替賀貴辦事,接近徐卿之只是為了打探商行虛實的話,那這一年來商行的運作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誰又知道他暗地裡給賀貴通風報信了多少次呢?
林鴻文在門口認出他的那一剎那,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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