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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又走神,邢溫書這次沒有喚回他的思緒,眸間多出些憐惜意味,安靜繼續手中動作。
待到包紮快結束時,謝安雙才終於從自己的世界中脫出,看著眼前邢溫書專注而精緻的側顏,沒由來得覺得虛幻。
許是他的視線實在太過灼熱,邢溫書把最後一處傷口包紮完,抬頭看向他,溫柔地問:「怎麼了?」
謝安雙搖了搖頭,低著頭輕聲說:「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還在夢中,不曾掙脫出來。」
雖然有了邢溫書之前坦率的告白,但長久入骨的自卑並非一時半刻就能被消磨掉的,到如今他還是不太相信,自己這樣的人能得到旁人的喜歡關心。
邢溫書也不急,輕輕握住他的手:「陛下只是還不適應。我會陪著陛下,一起從過去中走出來。」
從黑暗中走到光亮的地方。
謝安雙對上他眸底的純粹與認真,很輕很輕地回握住他的手。
就算真的只是夢境也好,至少他也曾得到一瞬的真摯。
邢溫書笑了下,又問:「陛下餓不餓?我讓人給陛下準備些吃食吧。」
謝安雙乖乖地點了下頭。
邢溫書側身在他額間落下一吻,很快便起身到相鄰的院子中找備膳。
考慮到謝安雙昏迷了四日,不好一下子吃得太多太油膩,邢溫書讓下人準備的是一份清淡的藥膳,只有一碗的量。
暖融融的藥粥下肚,謝安雙心情都比之前好一些。
邢溫書預備喊來下人收拾,正巧門口傳來敲門聲:「溫然副將在嗎?有您的信。」
「進來罷。」他隨口回了一聲,起身走到門口,接過信封后讓那名下人順便把碗筷收拾一下。
那下人是個手腳麻利的,很快便收拾完畢恭順告退。
待到下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之後,謝安雙才看向邢溫書的方向,眸間困惑:「溫然副將?」
邢溫書走回他身邊坐下,點頭道:「嗯,這是我對外用的假身份。這是京城那邊葉公子的來信,陛下要一起看麼?」
聽到「京城」二字,謝安雙才恍然想起他敢放心離京就是因為有邢溫書在京城中,但如今邢溫書不在,萬一京城中出些什麼差錯那就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了。
見他驟然緊張起來的神情,邢溫書輕笑一聲,寬慰道:「陛下別擔心,離京前我已經同葉公子還有我兄長一併商討過,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會出事的。既然陛下之前還想讓我上位,那應當信得過我的能力。」
謝安雙想了想他的話,心情確實放鬆下來。
別人他不敢保證,但邢溫書一定是信得過的。
他安下心,靠到邢溫書的身側,陪他一同瀏覽了一遍信件內容。
大致意思就是京城這邊一切安好,符施餘已經徹底被拉攏為他們的人,龔世郎也在刻意安排下出了不少小差錯,當年皇子先帝遇害的事情調查進度可喜,再過個一兩個月就可以聯合茹念收網,將元貴勢力一網打盡。
信件用了兩張紙,第一張紙正正經經匯報完關於朝堂的事情,第二張紙就全是些絮絮叨叨的家常話。
比如見到了謝安雙的話一定要快馬加鞭報個平安,再比如倘若謝安雙不願意回來的用什麼來哄他成功率更高些等等,都是與謝安雙有關的話題。
信件的最末還有一段開頭被塗改過幾遍,最後還是加上了的話。
「倘若這一次真的見到了小安,也想麻煩邢公子轉告一聲,小如很想他。」
「……我們也是。」
謝安雙看著最後的那四個字,又愣了一下。
邢溫書則是笑眯眯地揉了下他的腦袋,說:「所以我的小陛下看到了嗎?你的家人和朋友們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