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第1/2 頁)
謝安雙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戰爭剛剛開始,身為皇帝的他這時候不能被知道病重臥床,不管願不願意,為了大局著想他都必須要讓自己精神狀態好一些,在官員們面前露個面。
邢溫書也不想逼他喝藥,但目前的局勢由不得他們顧及太多兒女私情的事情。
謝安雙攥了攥手,還是勉強張口含住勺子,喝下又苦又澀的湯藥。
以前他不是沒喝過比這苦的藥,但這一次儘管他已經盡力想將藥嚥下去,還是壓不住強烈的反胃感,一把推開邢溫書,扶著床沿將方才喝進去的湯藥都吐出來。
烏黑的藥漬在被褥一角暈開,更多滴落到了床榻之下,濃烈的藥味再度彌散。
胃裡強烈的不適感仍在持續,謝安雙單手撐在床沿邊,髮絲有一半從耳後散落,遮住大半染上病態潮紅的面容。
親眼見到他喝了就吐的狀態,邢溫書心底揪得更疼,暫時將湯藥放到一邊坐到他身後一點的床沿,虛虛將他抱進懷中,替他擦拭唇角殘餘的藥漬。
只是吐了一回,謝安雙的狀態一下子就變得更糟糕,熟悉的頭暈目眩再度翻湧而上,幾乎頃刻間就要將他的意識吞沒。
即便此時元牧不在,他也知道他應是又開始發燒了。
這三日時間他一直都是這樣間歇清醒反覆發燒,尤其是在每次試圖喝藥又吐到脫力後,他甚至已經習慣了伴著苦澀的藥味昏昏沉沉睡過去。
可是這一次,濃烈的藥味之外,還有一絲令他本能安心的清淺香氣。
不知為何,他忽然有點難過。
說是矯情也好,是生病後最本真的脆弱也罷,這三日雖然他特地安排了竹二竹三守在門口不讓邢溫書進來,但實際上他不願面對的內心依然在期待著邢溫書會來。
就像上一次那可笑的期待一樣。
謝安雙再度攥了攥手心,卻在無意中攥到了一塊衣料。
而與此同時,原本只是虛虛的一個懷抱被身前人拉得更近,發梢處也彷彿傳來一個十分溫柔的觸感。
「陛下實在難受的話就再休息會兒吧,再不濟,朝堂那邊還有我來想辦法應付。」
溫聲的哄勸安撫在耳畔響起,無意中勾動了謝安雙深藏在心底的委屈:「我想喝藥……可是我喝不下……」
他愈發攥緊了手中衣料,嗓音虛弱沙啞,隱隱還帶著顫,像是委屈得想哭了。
邢溫書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聽到謝安雙的哭腔。
明明希望他能過得更好,卻把他惹哭了一次又一次,還讓他遭遇了這麼多前世不曾遭遇過的痛苦。
邢溫書將懷中已經燒得滾燙的人抱得更緊,心中清楚再這樣喝不下藥也不是辦法,但他還沒找到解決謝安雙心結的突破口,實在無從下手。
他看了眼放在桌前的藥碗,眸色漸沉,半晌後哄著謝安雙暫時在床上重新坐好,將湯藥端回來。
這時候謝安雙已經燒得迷糊,起初還以為邢溫書想讓他再試一次,結果下一刻邢溫書自己端著藥碗喝了一口。
謝安雙:「……?」
腦子已經暫停工作的謝安雙露出一個茫然的神色,又見邢溫書坐回自己面前,微涼手心覆上自己的手背,然後徑直吻了過來。
仍在怔愣的謝安雙給了邢溫書可乘之機,熟悉的苦澀自兩人唇舌間滲入。
他下意識攥緊手,卻被邢溫書溫柔地引導著鬆開,與他十指相扣,包裹住他所有緊繃的力道。
些許烏黑藥汁順著謝安雙唇角滑落,在他素白的裡衣上暈染出小片痕跡,但更多的湯藥在邢溫書的有意引導下被一點點吞嚥下去。
熟悉的反胃感又將翻湧而上時,謝安雙忽然感知到手心傳來更重的力道,唇齒間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