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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墜向天邊,空氣不知何時變涼了,一道高大狹長的陰影立在廊簷下,朦朧的視野緩慢清晰起來,映出大陰陽師狩衣的一角。
櫻花開敗了,被涼風一吹,殘餘的緋色花瓣散入室內。
還未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含糊道:「你回來了。」
麻倉葉王可能是剛回來,也可能回來很久了。
她忽然想起來,她在對方不在的期間,居然擅自擼了他的貓,還擅自和它的貓一起睡了午覺。
她登時倒抽一口涼氣,剛要爬起來。
說完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後,對方周身那股深冷鋒利的氣息卻好像忽然融化了一些,慢慢地又變回了平日溫柔的模樣。
「待在這裡會著涼的。」
原來是想提醒她這點嗎。
她感動不已。
「你累不累?」她好像一不小心就搶走了麻女的臺詞,「要不要先吃飯?」
她一向堅信人是鐵飯是鋼,想到這裡,她一骨碌爬起來,打算去找麻女準備開飯。
「不用了。」背後的聲音說。
那個聲音裡的某種東西,促使她停下了腳步。
「讓我休息片刻就好。」
直到夜晚,她能都沒再見到他的人影。
也許是白天睡多了,她在深夜時分醒了。醒來的時候,廊簷下的燈火還亮著,無聲地燃燒著寂靜的黑夜。
她確定一切不是她眼花,她沒有聽到風聲,但那些燈盞忽然一晃,整棟宅邸忽然陷入黑暗。
宅邸裡的燈火熄滅了,她坐起身,來不及披上外衣。
「麻女?」
式神的身影無處可尋。
點亮燭火,操控式神,維持這棟宅邸的靈力好像在那個時刻消失了,當她光著腳來到房間外的走廊上時,發現宅邸上空模模糊糊地出現了結界的紋路。
巨大結界以宅邸的四角固定,將裡面的空間籠罩得嚴絲合縫。
寂靜的長夜裡,寢殿的方向傳來貓悽厲焦急的叫聲。
她跑了起來。
跑到半路時,黑暗的房間裡飛快竄出一隻細長的鬼影。
大陰陽師麻倉葉王的宅邸裡為什麼會出現鬼——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那隻鬼已經朝她撲了過來。
她這幾天跟著麻女學了一些基礎的陰陽術,包括最簡單的攻擊咒語。
那隻餓鬼跳到她眼前時,她想都沒想,直接抬手就給了它一拳。
結果還是讓本能佔據了上風。
砰的一聲,那隻鬼倒飛出去,接連撞倒房間裡好幾扇屏風,她來到寢殿的主屋時,發現情況比她想像得還要糟糕,而且更加詭異。
她小時候見過雀鳥的屍體,羽毛僵硬的身軀爬滿蟲蟻,當時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衝擊,接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她至今記得那隻雀鳥屍體的肚子裡湧動的畫面,好在帳臺裡的人還沒有落到這般境地,股宗待在麻倉葉王身邊的結界裡,全身毛髮炸開,沖結界外的餓鬼瘋狂嘶喊。
那些鬼密密麻麻,好像嗅到血肉甜美氣息的蟲蟻,貪婪又渴望地盯著結界內的人影,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她的到來。
她拿起熄滅的燭臺,金屬的質感黏糊糊地貼著她被汗水打濕的手心。
就當做是在打棒球吧,她在心底催眠自己,我只是在打棒球。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握緊「球棍」。
第一隻鬼沖了過來,被她一擊敲在脖子上,錯位的骨頭髮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她反手握住燭臺,惡狠狠地將第二隻鬼也打了出去——這次是全壘打。
ho run。
砰——金屬敲擊的聲音炸開。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