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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片上，他緊閉雙眼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他的肢體是殘缺不全的，整個右臂以及雙腿膝蓋以下全都空空蕩蕩。

杜可在書房裡看見這張照片的時候，差點驚懼過度暈過去。

根據治療記錄，他被喚醒之後接受了一系列複雜的手術，還用了一種叫&ldo;普羅米修斯&rdo;的藥物，三個月後的照片上，他就已經是一個肢體健全，臉色紅潤的健康人了。

但所有這些資料裡，都沒有一百年前他出事故受傷的記錄。

&ldo;是車禍。&rdo;江起雲微微眯起眼睛，默默看了杜可一會兒，才吐出這幾個字，&ldo;4月7號那天，你騎車到我家來，經過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大貨車失控，把你卷進車輪底下……很嚴重的碾壓傷，為了保命不得不截肢，可是即使截肢也救不活，你的頭和心肺都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大大小小手術做了無數次，治療進行了半年多，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再後來，我就選擇了冬眠，八年前，&l;普羅米斯修&r;這種藥研發接近成功，醫生把我們喚醒，然後治好了你身上的外傷，我當時本來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了，沒想到……&rdo;

&ldo;沒想到，外傷雖然治好了，但你的記憶還是恢復不了……&rdo;江起雲越說聲音就越低啞，嗓音裡彷彿混著一把粗糙的砂礫，&ldo;我只好讓你再次冬眠，然後建了可可世界，我們花了一個世紀才再次相聚，你受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我只是……只是想給你最好的。&rdo;

&ldo;我知道，&rdo;杜可說，&ldo;我都看見了，那些手帳……我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rdo;

&ldo;你看見我記的那些東西，會不會覺得我很傻?&rdo;杜可笑了，即便眼睫上仍然掛著淚，他的笑容也還是那麼柔軟動人。

他剛剛翻閱那些記錄的時候，一直又哭又笑的，一想到那些充滿傻裡傻氣和戀愛甜膩味的字句和畫同樣被江起雲看在眼裡，他就恨不得遁地三尺。

&ldo;怎麼會呢?你怎樣我都覺得可愛……&rdo;江起雲說，&ldo;我收集那些手帳，並不是好奇你的隱私……&rdo;

&ldo;我知道，不用解釋。&rdo;杜可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江起雲唇上，而後似乎覺得不夠過癮，他湊上去飛快地吻了一下江起雲。

他發現他記在手帳上的內容，總是能找到神奇的對應，這一張上面說想打高爾夫，那一張就真的跟著江起雲去打高爾夫了，這張上面記了&ldo;四種口味初吻&rdo;的承諾，後面連續幾天，就真的收穫到了這些口味的初吻。

他知道江起雲收集這些，都是為了給他不一樣的每一天，給他最好的每一天。

他用心良苦。

他感激至深。

但說到底，他到底何德何能，配得起這樣的執著和深情?

&ldo;我看見有一張手帳上面說我們兩個撿了一條流浪的泰迪犬，我給它取名叫&l;巧克力&r;，那狗呢?&rdo;

杜可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他確實性子柔軟，但他從來都不懦弱，事情是這樣他就要接受，接受之後他就要勇敢去面對。

&ldo;那隻狗現在養在我現實世界的家裡，有人照顧它。&rdo;江起雲微笑道。

杜可點點頭，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ldo;總是拉著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