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利益驅使。(第2/3 頁)
前朝老臣,未料劉一燝卻先我一步。”
“老師此言何意?”
亓詩教,齊黨魁首,聞言好奇。
“大明江山,六部尚書可易,內閣輔臣可換,但終究,是皇帝的家天下。”
方從哲疲憊之色難掩,卻未直接回應,轉而問道,“你以為,皇上似我朝哪位先帝?”
“武廟?”亓詩教猶豫片刻,試探道。
“非也,憲廟。”方從哲搖頭,對弟子悟性略感失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東林諸人,自恃國本之爭有功,便妄議君上,殊不知,此乃自尋死路。”
“攀龍附鳳,亦需量力而行。”
“老師之意,皇上對東林不滿?”
亓詩教恍然大悟。
“正如惠世揚所言,我獨相七年,或有妨礙賢良、誤國之處,然我何以能穩坐此位?”
方從哲轉身,望向窗外,語含深意,“《荀子》有云,順命利君為忠,逆命利君為忠之極致。我雖非逆命之臣,卻亦知順中有道,方能保身立命。”
“皇上之意,無人能逆;皇上欲保,無人能撼。”
“老師是說,皇上年少而志堅,有獨到之政見?”亓詩教領悟。
“十五之年,何足道哉?然觀皇上所為,豈是尋常少年可比?”
方從哲再嘆,“自登基以來,朝堂風雲變幻,魏朝因私交外臣斃命,馮顧二人因彈劾而陷囹圄,畢、袁、黃三人因一講筵而平步青雲,孫承宗赴遼東,徐光啟練兵南苑,樁樁件件,皆顯聖上之遠見卓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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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受教。”亓詩教汗顏,再不敢小覷這位年輕帝王。
“切記,一切以聖上之意為依歸。”
“至於東林……”方從哲冷笑,“我自有安排。”
"欲擒故縱,東林之危已迫眉睫。"
夜色深沉,韓爌府邸燈火通明,廳內人聲鼎沸,宛如蜂房湧動。
韓爌端坐主位,面若寒霜,凝視著下方看似同舟共濟實則暗流湧動的東林黨人。
李三才率鹽商之眾,阮大鉞、魏大中等緊隨其後,勢力盤根錯節;趙南星、高攀龍心懷叵測,背靠江南世族,底蘊深厚;楊漣、左光斗則如熱血青年,誓要盪滌朝綱,其忠誠如利劍出鞘,直指奸佞。
至於錢謙益等後進,尚屬附庸,難登大雅。
眾人爭論不休,韓爌面色鐵青,內閣輔臣之尊,竟成擺設。
朝堂之上,誰人不識韓爌之名?然此刻,皆視若無物。
“時至此刻,何以解困?”
韓爌冷眼掃視,擲地有聲。
皇恩難測,南苑深宮,方從哲諂媚之態,難保劉一燝周全。
歷史軌跡偏移,東林崛起之基未穩,天啟帝謹慎用人,奏章如泥牛入海,朝堂風雲變幻莫測。
大明權柄雖非帝獨攬,然無帝首肯,難插一足。
筆鋒如劍,奏章似海,意在構建資訊迷霧,矇蔽聖聽。
然小皇帝以靜制動,彈劾之章,皆成廢紙。
“先救劉一燝,以穩根基。”
“非也,當促帝還宮,以安朝綱。”趙南星挺身而出,憂國憂民之情溢於言表。
左光斗針鋒相對:“武宗舊事何足懼,楊廷和輔政可鑑今。吾輩當齊心協力,彈劾奸佞,迎葉公歸朝,共謀天下。”
趙南星苦笑:“葉公歸,首輔之位亦難料。
帝權在握,首輔亦難展鴻圖,紙糊閣老,泥塑尚書,不過虛名爾。”
“保楊漣,方為上策。”一語既出,眾人皆靜,暗流再起,各懷心思。
此刻之東林,內憂外患,何去何從,且看智者如何運籌帷幄,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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