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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原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跟這人滾到一起的,他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的恐慌,像是早就發誓金盆洗手不再亂搞,卻還是忍不住越軌偷吃,並且生怕被老婆發現的渣男一樣,準備抹黑下床跑路了事。他輕手輕腳地挪開腰上的胳膊,摸過掛在床頭櫃上的褲子,從裡掏出手機,準備跟曉小發簡訊解釋。
環境太黑,導致面部識別失敗,他只好手動輸入密碼。腦袋裡的大小零件都在這一刻高速運轉,彷彿就要冒出滋滋的火花,一邊是回想事情始末,一邊在思考簡訊措辭,直到他開啟issa的白色介面,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離婚了。
陳原的大腦立即罷工,來回滑動的指尖猛然懸在了鍵盤上方。
最後一條來自夏曉小的資訊是兩個月前發出的,一個「好」字回復的是他將要臨時出差兩周的簡訊。
陳原退出簡訊介面,鎖屏,擱下手機,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借著窗外一星半點的月光仔細打量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婚戒。
當時他們請了牧師,因為夏曉小喜歡西式婚禮。
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她成為我的妻子。
我願意他成為我的丈夫。
從今天開始互相擁有、互相扶持,無論是好是壞、是賦予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陳原在床邊頭腦空空地坐了一會,花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腳踩的是酒店的地毯。他不喜歡和別人過夜,要不是因為喝了酒……
酒,原來是喝了酒!陳原懊惱地按著太陽穴,他已經記不起來上一次喝醉是什麼時候。他已經做得夠好了,別說是亂搞,婚姻期間他甚至沒有沾過一滴酒,導致他現在已經進化出十七種不重樣的躲酒方法,可是夏曉小為什麼要跟他離婚?
從夏曉小提出離婚的那天起,陳原都沒有問過她為什麼。兩人之間沒有不和,沒有爭吵,更別提互相詛咒、怨恨,他們是那樣和睦,可是夏曉小為什麼要跟他離婚?
有時候陳原無比迫切地渴望謎底,有時候又全身心地拒絕知道答案,更多的時候他想要質問造物主為什麼要讓他看到這些無聊的紅線。
陳原決定回王子林家睡覺,他寧可跟王子林家的鬥牛犬一起睡沙發也不要跟陌生人睡酒店,這一刻他感謝自己醉酒醉得厲害,所以他既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不記得他的臉。以陳原現在的狀況來看,他暫且不想對任何人負責,所以他衷心地希望對方沒有在過程中拍照錄影,然而當他剛伸腳踩在地毯上時,腰處的痠痛感如同陡然閃現的驚雷,劈得他膝蓋一軟,整個人滾到地毯上翻了個滾。
他呲牙咧嘴地趴在地上,一手揉著自己的腰,片刻前還在懷疑自己是否年華逝去,青春不在,而後立馬意識到這股疼痛感並不僅僅是從他的腰部傳來的。
這一道雷比剛才那一道還要迅猛十倍,劈得他半天沒緩過神來,他閉著眼倒吸涼氣,咬著牙小心翼翼地去摸自己痛得抽抽的屁股。
想他縱橫各大硝煙情場多年,怎麼會有自己被搞的這一天?
陳原扶著床沿顫巍巍地站起來,雙腿發顫,氣得天靈蓋幾近冒煙,他咬牙切齒地盯著床上的男人,一手摸過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高高舉起,就要砸他個二級腦殘。
大概因為出了點聲響,床上的男人翻了個身,終於露出了半張正臉。
陳原借著百頁窗外虛晃的月光一瞧,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前一秒還強硬如鐵的手腕頓時軟成麵條,銀色的鬧鐘下一秒便砸在了自己的腳背之上。好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