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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發生。為慎重起見,也為了萬無一失,無奈之下他使用了一種特別的呼吸方法,使自己進入到一種近似於動物冬眠的狀態——氣息全無。這樣,無論外界的各種小生命如何開他的玩笑,他的身體各部都不會做出生理上的自然反應,可以完全進入來自於他自己意念的絕對控制。
如果此時有一位武林宗師級人物目睹柳叢中人的舉動,那麼他一定會驚愕不已,因為柳叢中人的所謂的特別的呼吸方法,竟是江湖武林中只聽傳聞卻難得一見的曠世奇功——龜息*。
他究竟是誰?
既然身負如此武林罕見奇學,他又為什麼會害怕外婆橋上的那些人?他又為什麼一定要隱藏在柳叢中?
他還是在看。耐心地看。
他不但在看,而且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彷彿增添了更多的興致,愈發看得津津有味。在他的感覺中,外婆橋上的一幕剛剛發生不久,大地就迎來了一次全新的日出。
太陽——
太紅/太大/太圓/太美/美極。
當太陽從滴露的草叢後剛剛露出一個小紅邊兒時,極狀似多情少女的飛眸,半眯微視,即盛滿無限嬌羞嫵媚,又盪漾出無邊似水柔情。而逆光下草葉兒上的露珠兒則晶瑩如玉,滾動間毫光頻閃,恰如花季少女的情淚,滴滴蝕心腐骨,我見猶憐;當太陽從草叢後露出半邊時,恰似襁褓嬰孩的嫩臉,小嘴嘟嘟,小臉團團,乳毛絨絨,胭紅天成,喜煞人,愛煞人;當太陽露出整個紅彤彤的臉龐,慢慢爬上草間兒,走上枝頭,就變成了一隻凌空高掛的大紅燈籠,並把吉祥的七彩光芒呈獻給大地萬物,於是天地之間便充滿了生機與靈性。
他呢?也在看日出嗎?
答案是肯定的。
在他欣賞完日出後,眼前的一切在長時間裡大都是靜止或毫無變化的。直到日上三杆四五杆,他才有了新的發現。
晨光瀲灩中,柳叢中人終於發現一隻烏篷小船從上游沿河駛來,一路平靜無波。只是當小船到了外婆橋下水面附近時,變故卻突然發生了。
其時,柳叢中人正欣賞船頭青衫醉酒少年的睡態,不知為什麼,“睡態”中的人卻突兀地跳了起來,右手丟擲一塊船板,左手抓起船家,硬生生從船頭上直飛而起,然後就看見小船籠罩在一片濃煙烈火中,接著便傳來震耳欲聾的連串爆炸聲。他還看見青衫少年並不慌張,待身形下落接近河面時,雙腳輕點水面船板,在把船家拋向河畔的同時,他整個人則如陀螺般急旋疾起,凌空制敵後迴旋如大雁,整個過程的全套動作猶如事先經過編排演練一般,嚴禁無懈,一氣呵成,且優美精彩漂亮。看到忘情處,柳叢中人差一點就要叫出“好”來。
他為什麼這樣忘情?
難道提前大半夜早早趕來,並且忍受蚊蟲叮咬等寂寞之苦,就為了欣賞這一幕?難道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子的賣弄就是為了給他看?亦或是他早就知道這個柳叢中的朋友?
不過,這個時候的柳叢中人卻不再欣賞“主角”的大雁迴旋了,因為這時他又發現了更有趣的一幕
在欣賞河面上空的正劇時,柳叢中人的眼角餘光突然發現,狀似摔暈的河畔沙灘上的船家在動——有趣的異動。
船家先小動,身軀慢慢躬,手慢慢入懷,又慢慢抽出,手中已有物;隨即,船家大動,變躬臥為躬坐,又單膝跪地,右臂也內曲,且作勢欲揚。呀?這分明是一個拋物擲投動作前的預備姿勢,船家在玩什麼遊戲?他要投擲什麼嗎?目標在那裡?最最重要的一點,船家不是已經摔暈了嗎?難道他這是剛剛甦醒過來的懵然動作?不像,看他做的動作,比一般清醒的人的動作都要準確規範,他究竟要幹什麼?
柳叢中人順著船家預備姿勢所示的方向掃了一眼,地老天荒寂寞刀獨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