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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敲打降將以立威,只怕裡面可有給裴禹看的意思。一時也無奈,只得笑道:“趙慎磨得我等幾個月中吃多少苦頭,也總要洩一洩憤。”
裴禹自語道:“我耽心……”
李驥道:“趙慎如今插翅難逃,先生莫過慮了。”
裴禹微微搖頭道:“我想的是因得趙慎而為西燕建一支騎兵,只是……”一時抿唇道,“亦只有假以時日,或是總可說得通。”頓了一頓,又道,“你白日裡去四面城門檢視的如何?”
李驥便知他總有這一問。他白日裡放走了陸攸之,心中已做了準備,只道:“還未曾見有異樣。”遲疑片刻,問道,“當日趙慎遣散了眾多軍卒,未知陸攸之不混在其中。”
裴禹點頭道:“陸攸之孤身一人來此,經年在軍中,城中哪有他可安身處?或早或晚,只若他活著,就必得出城。”
李驥默默點頭,道:“是。”
裴禹似有所思慮,緩緩道:“而今他或是有大用場。”
李驥暗自一驚,問道:“先生何意如此說?”
裴禹只道:“說動趙慎……”
李驥見他似在沉思吐出這一句,亦不知他是要令陸攸之去勸說趙慎,抑或以陸攸之為質要挾趙慎,只覺一陣發涼。轉而,他既知裴禹看重趙慎的根由,忽而意識到自己白日裡為著與陸攸之少年時的交情,儼然已是誤了先生的事,臉色止不住慘白。
裴禹一眼瞥見,問:“怎麼了?”
李驥心中砰砰直跳,嘴唇幾乎發抖。許久之後,他都不明白,彼時他明知冒險,心思為何會如此篤定。他覷著裴禹臉色,強自道:“我是……”忽而咚的一聲跪下,道,“到拿住陸攸之時,還求先生寬宥於他,莫,莫……”往後已說不下去。
裴禹忽而笑道:“你這是兔死狐悲麼?”
李驥周身一顫,頓首而不敢再言。
裴禹望著他,心中道:“不知他是將陸攸之成擒後的境況想象得如何悽慘,才會駭得如此……” 一時不置可否,只輕輕嘆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雲中石窟就是雲岡石窟,那段對造像的描述,是從梁思成對雲岡石窟的描述裡拼湊的,版權所有特此說明
白羽,或稱白旄,就是犛牛尾巴
第66章 鬱郁澗底松
這日尉遲遠在營中升帳。西燕軍得下洛城後,他曾去巡視過一遭,也有部將提議主將進駐城內。可尉遲遠心有忌憚,只將部眾分作兩批,一批進城善後,一批留守營盤,中軍亦是不動。
尉遲否極看重洛城,便是因其進可東進中原,守可西據關中。這樣的門戶要地,高氏再重河北輕河南,亦不可能輕易棄守。西燕軍拿下洛城是一回事,可否抵得住東面來日的反撲倒是另一回事。
不過,尉遲遠心中亦有計較。關隴隔著一道秦嶺便是漢中、川蜀,從前漢高祖龍興於此,而漢昭烈帝更是因得漢中而自保,終成天下三分。而今南朝日現衰落鞭長莫及,西燕朝中勳貴,皆羨慕天府之國的富庶,對南進的興頭遠比東進大得多。而高元寵滿心要經營的是鄴城與晉陽,恐怕眼中還盯著江淮,對洛城只怕也有心而勝於有力。他此番奪得洛城,將對東燕的戰線推進到彼方境內,之於保關隴東面的安危,已是一樁大功勞。至於在其後的事,他便也不預多操閒心,只求全身而退平安回朝,因此對這善後,只求無過罷了。
其時眾將皆賀他得勝,可尉遲遠心中卻總不豫。這數月的磋磨早耗得他身心俱疲,更何況丟了兄弟的性命。他原本咬牙切齒,心道總要拿趙慎性命抵償方算洩憤,孰料裴禹搶先從太師處討來那一道令,且宣告得天下盡知。
而今洛城三百騎兵被拘在城裡,趙慎就在他眼皮下的營中,他卻竟奈何不得。這樣一口氣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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