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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有一天早上,她醒來,會有那位人人畏懼的懋王給自己地過來白緞襪。
不是別的,是白緞襪!
然而他的態度太過自然,以至於烏苔會有一種錯覺,本來就是這樣的,他們就是尋常夫妻,她突然醒來,腳上涼,他便隨手幫她拿過來白緞襪。
烏苔心裡有一瞬間的感動,胸口變得柔軟和酸澀起來。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她很快端正起來,露出羞愧的笑,溫聲道:「倒是讓殿下見笑了,不曾想妾身竟然醒來這麼晚,底下丫鬟怎麼也沒叫起。」
懋王:「你前幾日徹夜不眠伺候我,應是疲乏缺眠,這幾日多睡一會便是了。」
烏苔聽著,心裡越發納罕,心想這才失了一年多的記憶,性子竟變得這麼好,若是再失十年八年,豈不是成了菩薩。
這時候題紅聽到動靜,請示了下,便帶著眾丫鬟過來服侍了。
烏苔梳妝洗漱後,陪著懋王一起用早膳。
一起用了幾頓,如今烏苔多少熟悉懋王的秉性了,其實他在吃上並不挑剔,但喜味淡,不喜繁瑣花樣,所以她自己吃著時,時不時獻獻殷勤,整頓飯倒是吃得融洽。
其間懋王提起今天他要進宮:「昨日進宮,皇祖母提起你來,倒是念了一番,我本說今日帶著你一起進宮,誰料想這雨一直不停,還是改日吧。」
烏苔一聽,忙道:「便是下雨又如何,還是應該進宮給皇祖母請安的,妾身隨著殿下進宮吧,妾身也想皇祖母了。」
懋王見此,也就沒說什麼。
既是要進宮,烏苔自然是要仔細整理妝容的,一時題紅為她梳頭,雲封為她上妝,拾翠則去挑選今日要穿的衣裙。
上妝時,烏苔以為懋王會去繼續看他那些信函,或者做別的什麼,誰知道並沒有,他竟然就這麼坐在一旁,看著丫鬟為她理妝。
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就那麼看著,別說丫鬟不自在,就是她也覺得不自在。
不過懋王毫無所覺,他用手支著下巴,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她。
烏苔便只好裝作沒看到,看著銅鏡裡題紅為自己梳發上妝,她今日挽的是金絞絲燈籠簪,配玉花鳥紋梳櫛,斜插攢珠絞金鳳釵,金鳳口銜一枚粉珍珠,珍珠垂落在額前,只襯得膚如冬雪一般,嬌嫩明艷,卻又雍容莊重。
題紅梳妝完畢,雲封看了看,要為她再塗一絲胭脂,當題紅用用金簪挑了脂粉的時候,旁邊懋王突然出聲:「這是什麼?」
雲封顯然也唬了一跳,連忙回話:「回稟殿下,這是山燕脂花汁染粉,這是紅藍花粉染胡粉,這個是茉莉花蕊兒。」
懋王挑眉:「茉莉花蕊兒?」
雲封僵硬地回道:「是。」
懋王不再問了,烏苔示意雲封繼續為自己上妝,不過心裡卻越發納罕,心想懋王怎麼成這樣了?
他原來的性子,她其實未必多懂,但他知道,他絕不是會好奇女人家脂粉的。
待梳妝過後,便是要更衣了,因為懋王眼睛一眨不眨地從旁看著,烏苔也不好當著他面換,便示意丫鬟取了衣裙過去浴房。
誰知道懋王卻突然道:「昨晚你穿的那件紅紗褲裙,倒是好看。」
這話並沒多餘意思,但是幾個丫鬟哪裡知道房中確切,自然是想多了,都鬧了一個大臉紅,低著頭。
烏苔又好笑又尷尬,只好勉強道:「那個是就寢時才穿的。」
懋王頷首:「原來如此。」
其實這次入宮給皇太后請安,只需穿常服便是,但因要和懋王一起進宮,懋王著海棠紫,她作為王妃,卻是不好撞色,本朝紅為貴,綠次之,懋王為紅,她便選了青綠色系,最後選的是一件青揪織金蟒緞圓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