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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事，做女人又怎麼能這麼難！

最後她終於了浴房，卻見寢房中銅燭已經點起，而懋王正倚靠在榻頭隨手翻看著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大疊子帳冊。

尚帶著一絲潮氣的墨發自肩頭垂下，他兩條長腿鬆散地伸展著，翻看著書的動作會偶爾停下來，一隻手懶懶地託著下巴。

烏苔默了一下，心裡很認命。

累了這幾日，都沒怎麼閤眼，現在其實真想就那麼放鬆躺在軟綿綿香噴噴的被窩裡鬆口氣，不管不顧地睡個痛快。

可是，現在她的床榻已經不是她的了，被懋王佔據了。

——當然，以後也不會是她的，她會被休棄。

烏苔走到鏡臺前，先由題紅將頭髮重新擦拭，又過去屏風後更換了寢衣，這才挨過去榻邊。

原本低頭看著帳冊的懋王，並沒抬頭，不過卻很順手地將那一沓帳冊收起，隨意放在了一旁，之後淡淡地抬眸，看向她。

深秋的夜，外面起風了，海棠樹葉被風挾裹著輕撞在窗欞上，細碎而真切的聲音傳入耳中。

而就在眼前，男人眉眼深邃，高而挺的鼻樑彰顯著他素日的矜貴，薄薄抿起的唇讓他在床笫間依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疏離冷淡。

他墨黑的眸底並沒什麼情緒，但是那意思卻是很明白的。

他要和她一起睡。

烏苔的心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慌亂，而慌亂之後，只有一個想法，虧大了。

她覺得自己虧，怎麼想都虧。

就算以後他給自己銀子，那還得賠著身子和他睡，虧大了。

可她又能怎麼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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