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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聲音清脆悅耳,依稀曾聞。
他抬頭看向這聲音的主人,溼淋淋的發遮著她的臉,觸目可及的是被水浸溼的衣服勾著正在發育中的少女曲線。
“想死的人,你看什麼看?”
“誰說我想死?”
“你若不想死,穿著衣服下水做什麼?神經病!”
五年的時間,世間已經歷滄海桑田。在五年前他遇見那名少女的同一處空間中,周然遇見另一名少女,她的名字叫作路倩。
每一名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少年都有煩惱。周然的煩惱是他那個家的偽善。在同學們的眼中,他的父親忠厚瀟灑,他的母親知性美麗,他的家讓人豔羨。越是如此,他越覺得可笑到難以忍受,想要逃脫。
路倩的煩惱則是她家中的困窘,父親工作辛苦卻被拖欠工資,母親體弱病重上不了班,她自己則搭上整個暑期到這裡給一個有錢親戚做保姆,每日受盡冷眼奚落。
路倩每天下午只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當她發現這條淹死不少人的河邊人跡罕至少人打擾,便幾乎每日來報道,雙手攏在嘴邊對著河對岸的山崖聲嘶力竭地喊:“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
她每次到來都會打破周然想要的寧靜,但周然並不排斥。他是個沒學會大聲講話的孩子,有火氣也只在心中慢慢地自我消化,但這個女生每天反反覆覆喊啞了嗓子的這幾句,就像在替他喊叫,他聽得很舒暢。
路倩有時也把暑期作業拿到河邊來寫,她總是一邊嘩嘩地翻著課本找公式,一邊漲得臉通紅,氣急時就向河裡狠狠丟石頭。
周然說:“我幫你看看。”
“走開。這是高一的題目,你一個初中畢業生裝什麼大師。”
周然不理會她的輕視,拿來她的課本翻了幾分鐘,然後在她的驚愕目光下,刷刷地在演算紙上給她寫好答案。
後來他倆就每日準時在這裡“約會”,周然一邊自學著高一的課本,一邊幫她補習。路倩悟性不差,成績也不錯,只是上個學年因為照顧生病的母親,落下了太多功課。
路倩的出現給了周然這個空虛失落的暑期很多的安慰。
這本來是件好事情,兩個少年人,團結友愛互勉互助,正是和諧社會的典範。但是被好事者傳到當事人家長耳中,聽起來就很難聽。十多年前,“早戀”之於中學生,是家長們最避如蛇蠍的字眼。
周爸嚴肅地質問:“你想走歪路嗎?”
周媽傷心地懇求:“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周然在心裡冷笑。這個曾與學生和下屬關係曖昧的有婦之夫,這個在家裡大吵大鬧摔碗撞牆害他不能安靜讀書的女人,這一對殺人不見血的兇手,都曾經是年幼的他敬愛的物件。現在明明是他們走歪路,讓人失望,竟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來要求他。什麼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自然不理會,與路倩走得更近。
周家拿周然無法,只得從另一方下手。周媽繞了幾重關係“偶爾”遇見路倩的親戚,聊天過程中又“偶然”提及孩子們的交友情況,無比誠摯地說:“在一起玩耍也沒什麼,周然是個會讀書的聰明孩子,不會耽誤學習的。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們正是身體發育期……男孩子容易好奇衝動……萬一……什麼的……就對不起女孩子了……”她字面意思是怕女孩子吃虧,字裡意思則是請這女孩子自覺自愛地離她優秀的兒子遠一點,別影響了人家的大好學業與前程,對方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
路倩在這勢利的富親戚家已經過得很辛苦,為此更是雪上加霜,氣得哭腫了眼。周然知曉事情始末後回家也沒提半個字,只在心中給父母再添一筆欺凌弱小與兩面三刀的罪狀。
開學後,路倩離開這座小城回到自己家,偶爾給他寄信。周然也開始了他的高中生活。他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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