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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涅歐家族老大左右手的私生子,所以,他不是實驗品。他和骸完全不一樣。
是春教骸識字的,那時候,他們玩的是一種拼字遊戲,骸在忖度,應該輸呢,還是贏,如果贏得太多,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因為他,所以骸也有機會看一看天空,在花園呆上一兩個小時。
“如果有敵人來,我會擋在你前面的。”骸說——不,我一定抓過你擋在身前,這個腐朽的家族怎麼沒有被剿滅呢?
春露齒嬉笑。
骸不止一次想過在拐到別人看不到的角落時,一躍而上,將他擊倒打昏,在頭上狠狠地踹,讓他不用在這個世上受苦——這樣他也沒必要在世上受苦了。
每一次抽血和化驗,只感到身體的疲乏和眼睛乾澀,有一次,下了雪,他在花園裡呆了很久——據說像雪人一樣睡過去就可以,沒什麼痛苦。
其實雪化了以後,就是烏遭遭的泥水。
你的生命對誰都沒有價值,就連自己都期待它早點結束。
所以,骸比起試驗,更討厭慈善。彷彿面板最外面的一層被剝掉,供人大街上參觀一樣。
“哈哈,讓你陪我來做這麼麻煩的事情。不好意思。”
“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一個人上街,我有點害怕呢,我們家族這麼不受歡迎。”
“不用擔心,會好起來的。”
他們接近,又不會太近,否則在那群試驗品裡骸一定被孤立——骸本來就沉默寡言,沒人發現他們小小的友誼。
他們穿行在古老的博物館裡,骸不止一次想,當個博物館管理員比較適合春。
從1600年~1800年間,地球上的鳥類和獸類物種滅絕25種;從1800年~1950年地球上的鳥類和獸類物種滅絕了78種。曾經生活在地球上的冰島大海雀、北美旅鴿、南非斑驢、印尼巴厘虎、澳洲袋狼、直隸獼猴、高鼻羚羊、臺灣雲豹、麋鹿等物種已不復存在。
消亡的物種竟佔存活物種的百分之九十六之多。
如果一個種類誕生了,那為什麼它要死去?如果只有死亡,為什麼要出生呢?如果必須滅絕,為什麼要存在呢?
他們曾經偷偷把大人的車開出去兜風,把收音機的音量開到最大,風馳電掣,一個凝視錯綜複雜的地圖,一個手握方向盤。
“我們需要GPRS,總之,我看不懂這個!”春把地圖冊亂翻。
然後他們被困在一個十字路口,因為迷路了。
骸數電線杆子,“一個,兩個,三個……”
看不到更多了,視窗是這麼的小,他踮著腳尖,看著窗外,就像一隻勉強睜開的眼睛被蓋上了半塊狗皮膏藥。
老天,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沒有真正的開頭,也沒有結尾,時間這種東西,是永遠也無法用手指數清的。
那傢伙似乎被人踢到了肚子窒息一般,顯得那麼遙遠,在滿地的屍體裡,其實沒必要增加這一具,可是誰讓他揮舞著不熟練的武器衝過來……頑強的野草一般可以在水泥地裡掙扎長大的人,消逝的和氣泡一樣。
溼漉漉的恍惚的眼睛,熱乎乎的可以揉捏的大嬰兒,激動地抱住他說“我愛死大家了!”
見到血差點暈過去,兩眼一閉倒下的那種。
拉開他的臉,把牙齒都露出來,“骸,笑一下——”
骸,笑一下——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我改變不了這一點,現在,也沒必要改變了。
我記得我們曾經做過的一切。
骸的鼻腔發出尖利的笑聲,那是青春期的男孩子特有的。“要不要跟著我啊?”男孩的右眼,紅色的眸子裡有大大的“六”字,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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