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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鷲軍徹底肅清了這座冰冠懸道之後,北莽皇宮門口,只剩下一身白袍的一員小將,提著一根長槍。
羽歌夜撤回了所有的龍鷲軍,從軍隊之中,也走出了一個人。
呂箜篌瞳孔緊縮,看著這個梳著朝陽髻,帶著書生巾,一身也是書生打扮的人。
“書生,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呂箜篌慢慢走下來,依然倒提著長槍。
書生溫潤微笑:“我在不夜城,寫了兩本春秋,明史春秋,按古往今來,寫王朝興替,世事興衰,寫時間之變,暗史春秋,按帝王將相,強武悍法,寫人物之傳。在我的明史春秋裡,你只是一個犧牲三萬冰熊軍,卻沒能挽回敗局的失敗將軍,在我的暗史春秋裡,你會是一個出色的武者,有一場符合身份的死亡。”
“你是王道劍胡不歸的傳人。”呂箜篌冷笑一聲,“當年,我殺他只用了一招。”
“那今天,我也只用一招。”銀雨霏手中握著一卷形制奇古的竹卷,這在當世已經非常少見。
呂箜篌緩緩提起白蓮槍,隔空向著銀雨霏刺去,這一槍,穿越空間,直接出現在銀雨霏胸口不足一寸之地,竟仍然沒有一絲殺氣外洩,但是這道刺穿空間的槍尖,仍然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道,向著銀雨霏的心口刺去。
勢如破竹,卻終究未能破竹,這像是直接在銀雨霏體內刺入的一槍,竟被那竹簡擋住。銀雨霏袖中滑落一根細檀小狼毫,也是輕輕點出,這一筆,分明是隔著百步之遙,呂箜篌卻神色一愣,眉心出現一點墨漬。
箜篌引槍法,一槍動地,二槍雲凝,三槍天驚,如今呂箜篌這一槍,已經足以把空間穿透,然而穿得透空間,穿不透時間,更穿不透人心。
南虞北呂並稱於世,卻也有天下有情刀,世上王道劍。銀雨霏十年不第成大器,一筆寫就兩春秋,明史寫時間,暗史寫人心,溫養劍氣十年,一朝功成。
因為在剎那一槍中刺穿了空間,卻被銀雨霏擋住,呂箜篌死去的瞬間,白練槍也被空間徹底剿殺,這柄傳奇神兵,也無法抗拒失去了控制的時空大力。銀雨霏看著手中剩下的槍頭,再看看即使戰死,仍然挺直身體的呂箜篌,只留下一聲嘆息。
因果,至此瞭解。
“昔我來時,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式微,式微,胡不歸。”銀雨霏和羽歌夜擦肩,,將手中槍頭放到了羽歌夜手中,一笑而過。
冰冠王城至此再無懸念,龍鷲軍騎馬而上,羽歌夜卻沒有跟進去。冰冠王城的成年人都留在了王城中誓死報國,而小孩兒和老人則都進入了冰冠王城,無論是為了滅絕北莽王族,還是為了斷絕這些仇恨,羽歌夜都只有一個選擇。
所有成年人全都被殺死,所有的雄性和化成人形的獸人,也都被殺戮,而北莽皇族血裔,更是徹底斷絕,即使這些孩子確實在傾盡全力的扔石頭也要傷害大隆士兵,這場殺戮仍然顯得過於慘絕人寰。
羽歌夜閉著眼,但是廝殺聲,烈火燒灼聲,哭號聲,鮮血飛濺聲,啼哭聲,太多太多的聲音,讓他掙不開眼。
但是他還是要睜開,皇宮已經燃起大火,孤懸於城外的皇宮如同一座火炬,在極北之地帶來從未有過的溫暖,兩個士兵壓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來到了羽歌夜面前,少年的腳下,有個不足四歲的孩子,即使這麼小的孩子,看著羽歌夜,也流露出深深的恨意,他未必能夠記事,未必能夠理解,但是這不妨礙,他用怨恨至極畏懼至極的眼神,看著身邊的每個人。
“紗織,我來接你回家。”羽歌夜看著羽紗織,羽紗織卻退後一步,淚流滿面地哀求:“哥哥,放過他,求求你,放過他吧,他還是個孩子。”
“他是北莽王室的孩子。”羽歌夜只回答了這麼一句話,他湊近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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